这和佳佳又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也死了吗?”
侯苹颤抖着说:“是你害死她的,你忘了吗!”
谢惊屿露出困惑的神情。
侯苹坐在地上,双眼空茫,零碎地想起当年那件荒唐的事。
家里的生意越做越好,却没个接班人,侯苹和钟疆想起放在亲戚家养着的钟勋。让钟勋接手鞋厂?那怎么行?那老厂必然被淘汰。
侯苹将钟勋劝回来,又将钟勋引荐给主的使者,也就是张龙兴,办了入教仪式。
钟疆听说有的信徒把孩子供奉给主,获得了更丰厚的赐福,现在钟勋回来了,他算计着让钟勋也去服侍主。但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使?者说钟勋和主的机缘还没有到。
让夫妻俩吃惊的是,钟勋居然早就谈起了恋爱,对象是鞋厂的厂妹。侯苹看周佳佳横竖不顺眼,觉得就是她破坏了钟勋的机缘。钟勋却说,自己可?以让周佳佳也成为信徒。
周佳佳好像很害怕,但是也听从了钟勋。
但和虔诚的信徒不同?,她似乎完全不把主当一回事。这怎么行呢?侯苹和钟疆一合计,开始恐吓她,如果她对主不敬,就会被厉鬼缠身。
周佳佳和他们?的关系很差,回到滨丛市之后甚至和钟勋也不再联系,似乎是要分手。但钟勋不接受。侯苹了解自己的儿子?,钟勋从小到大,想?要得到的从来不会失手,怎么会在一个厂妹身上遭遇失败?他们也纵容钟勋对周佳佳的威逼。
有一天,侯苹接到了钟勋的电话,钟勋喘着大气?,说周佳佳被他弄死了,“妈,怎么办?妈,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
侯苹和钟疆立即赶到滨丛市,三人一起将尸体搬上车,深夜进山,埋好了尸体。她不断安慰钟勋,“没事了,没事了!谁也找不到这里来!周佳佳一个孤女,连给她报警的人都没有!”
钟勋眼神阴鸷,“有,他的室友,那个姓尹的!”
断断续续讲到这?里,侯苹的精神再也支撑不下去,又开始胡言乱语,操起护士的记录板打谢惊屿。
一个疯子的话并不能作为证据,谢惊屿这?次的行动也无关乎取证,但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线索。这?条线索与破案无关,但在分析尹灿曦及其背后的人的动机,却很关键。
海姝听完,沉思片刻,“当年的尹灿曦受到了来自钟家的威胁,她既无法给周佳佳报仇,也无法自保,钟家虽然算不上豪门,但拿捏她绰绰有余。幕后的人这时候出现了,接上我们?以前的判断。”
谢惊屿点头,“所以第一个死去的是钟勋,但尹灿曦他们?故意做了个效果,让侯苹和钟疆都认为钟勋是被主选中带走了。毕竟那时他们?还绝对信任他们?的主。那之后,复仇一步步实施,他们?被蛊惑进行错误的投资,然后失败,自杀,发疯。尹灿曦也在庇护下成了另一个人,这?场复仇可?能不是由她亲自做,他背后的人手上有很多像她这样的‘工具’,别人接到了给她复仇的任务,而?她接到的任务是……”
谢惊屿看向?海姝,海姝说:“是接近我。”
海姝早前就考虑过尹灿曦被放在她身边的原因?,尹灿曦背后的人和她有什么渊源吗?仇视刑警的人太多,但这场布局未免太早了?
海姝说起从罗老板等人处得到的线索,谢惊屿的反应和她一致,也是轻易就注意到法律、刻心?律所。
“我对高明雀背景的调查还不够完整。”谢惊屿说:“回头还得接着查。”
基本完成在现州市的调查,两天后,海姝和谢惊屿又回到滨丛市。缪灵教的后续调查、被拐卖学生的解救是个庞大的工程,海姝的职责不在这?里,请祁斌帮忙,再次与张龙兴见面,拿出高明雀的照片试探他,他并无任何反应。
对刻心律所的疑问越来越重,海姝打算立即赶回灰涌市。
临行前,祁斌说:“我女儿想来送你。”他第一次展露出局促,“可?以吗?”
海姝笑了笑,“祁队,不像你啊。”
祁斌沉默几?秒,挺直了腰背,“海队,我想向你道歉。以前因为你是女警,就不愿意公正地看待你的工作,没有给你公平的支持,这?是我的失职。我……我很抱歉。”
他摘下警帽,低下了头。
一阵安静后,海姝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祁斌抬头,海姝笑了,“祁队,已经过去了,我们?只是前同?事,老实说,你对我的伤害再大,我一个成年人,也能调整,树挪死人挪活嘛,我现在在灰涌市就挺好的。但是……”
海姝郑重道:“对家人的伤害,不是道歉就能解决。”
祁斌的脸很沉,但海姝知道他不是生气,是自责。
“媛媛是个好孩子?,聪明,有勇气?,还有一股劲儿。”海姝说:“她很崇拜你,祁队,你千万别折了她的理想。”
祁斌沉声道:“我已经考虑过了,她想?做什么,就自由地去做。”
海姝松一口气?,“祁队还是讲道理的。”
谢惊屿已经上车,透过车窗看向?海姝。海姝正站在滨丛市局的楼下,祁雪媛竟然抱来了一束花,红着脸送到她怀里,“姐姐,谢谢你。”
海姝接过花,“我也要谢谢你,帮我们破了这么大个案子?。”
祁雪媛脸更红了,结巴起来,“姐姐,我爸爸没有骂我,还夸我聪明,我以后也可以当警察了!”
“那太好了。”海姝说:“毕业了不跟你爸爸混,来我们?灰涌市,姐姐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