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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1 / 2)

使者周身一凛,不敢擅动,艰难回首道,“我家殿下以为公主与殿下是手足,是用不着请降书的况且,时间紧急。”

“喔,就是没有。”秦姝淡淡道。

使者拱手深拜,“是。左右公主与殿下明日就得相见了,有没有这封手书,大抵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你说得对。”秦姝从椅后挂着的一个箭袋拿出来欣赏,应道,“我就是确认一下。”

使者的面容这才放松下来,赔笑道,“既然公主无事,那臣就回营禀报我主了,臣告退。”

女子挑了根有着雪白箭羽的利箭,朝一旁递了过去。

白羽将东西接过来,搭在手中那张大弓上,缓缓举起到身前,直指那人后心。

不可践踏

是生是死, 一念之差。

秦姝冷眼旁观着那人被射穿了肩,卧在地上挣扎颤抖的痛苦模样,双睫微微颤动, 她终究是站起身来, 径直就往帐外走。

“为什么——”那人在身后嘶哑叫道,见着女子真的为他而停步,又败下阵来,“为什么识破了,还不杀了我。”

秦姝稍稍侧首,睨着他,没说话。

“怎么项安长公主,也会在乎自己的名声吗?难道少杀我一个使臣, 就能弥补你的滔天罪恶吗?”

女子并没有被他的话所动摇, 只发出一声轻嗤, “同为大宋子民,哪来的使臣。”她又道,“本宫常常说你的主子蠢, 果不其然, 带出来的人儿都是蠢笨的。”

“你”那人恨极, “你一个先帝养女,有什么资格评判当朝亲王!你凭什么!”

秦姝转过身来, 正对着他,低垂的目光望着那个似乎微不足道的犯上小人, 言中字字诛心,“本宫, 掌天子诏书。这一箭,是罚你在君上面前谎话连连, 藐视君威。然,汝能于箭下苟活只是因为——”

“我不是他。”

她道,“你该庆幸,本宫赐了你理由。”迎上那人

难以置信的眼神,她面如寒霜道,“你带着这箭,勿要半路拔下来,起码是能活过明日的。否则罢了,你回报他时就可明了。”

抬眸时触及到白羽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她暗暗笑道,自己竟这般好性儿了吗。

白羽敛了目光,上前几步将那人拽起,向旁吩咐道,“盯好了,确认他安全回到豫州军主营。”

身旁的小将士称是,白羽又道,“把那盒子,也一并送回去。”

“是,大人。”

帐内又重新剩下他与秦姝二人时,他才开口道,“弃子而已,也值得主子用心吗。”

秦姝没有抬头,顾自盯着手中的地形图,敷衍道,“是你射的箭,干我何事。”

白羽挑挑眉峰,晃悠着挪到案前,伸手拿起那一袋她专用的箭羽。

旁人看不出,但瞒不过精通射术之人,这袋中的箭身都是稍稍歪斜的,无一例外。且秦姝一向的习惯都是,携二十支箭出兵,每支必中敌方大将,每支都刻有数字,以便统计寻找。

这是先帝从前携她出兵时交与她的任务,久而久之,才成为的习惯。乱世之中,勇将难得,他与她都惜才,他才默许了她这样处理箭身。

这事儿,淮安王不会不知晓,也不会不警惕。

白羽熟练的将箭袋归于原位,轻声言道,“主子施舍那人的善意,未必会得到善报。”

从使臣踏入这营帐中时,手无文书、言中奉承、贬低自身,处处都说明了一个问题——对方在争取时间,试图拥有更有利的作战地势。淮安王如此大闹一番,耗费了大宋如此大的兵力和时间,与秦姝一仗便只剩下了你死我活。而用这般拙劣的表演想要跨江,也不过是为了明日辰时一举歼灭秦姝罢了。

无请降书,他便仍是以清君侧的名义与秦姝开战,他仍然可以把秦姝当做蛊惑胁迫天子的逆臣,但若是真有这请降书,他可就相当于把自己明知故犯的种种罪状交给了对方手中,那便是连前路也不会有了。

所以不仅不会有请降书,连使臣都不该存在,他根本就不会让人知道有这场和谈。

他算准了,秦姝若没有上钩,多半当场就会杀了使臣了事;若是上了钩或是假意上钩,使臣回营后也一定会被灭口。

无论怎样,这人总是活不成的。

“不必得到善报。”秦姝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们随意将人执成弃子的模样,更看不惯他们随意践踏人命的自如。”

白羽了然于心。这样说,便说通了

“那明日?”

“不用明日了,就今夜。”

“今夜恐怕难以”

“你率兵,跟上那个使臣。”女子的目光落在那烛灯之内,“今夜风静,可以渡江。”

“原来主子等了这些天,是在等”

“我带出来的,本就是京中的水师,北境交界平原与山路居多,不大用得着这些人才给我的。”秦姝的声音淡淡,倒也难掩那一丝少年得意,“这支队伍,硬搏定是难以取胜,天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把豫州军引到对岸去。”

白羽唇角勾了勾,抱拳道,“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备夹带火种的箭,把他们都烧到岸边来。”

“你去堵桥。”秦姝收好了地图,“我亲率大军渡江。”

“属下,领旨。”

连白羽都退下后,秦姝抬眼间才露出那抹忧心与局促。

她把战线拖长了几日,是为了地势。那淮安王一直后退,却贸然有了进取之意,又是为何呢。

他若得手,她当如何,京中当如何

她暗暗压下心头的恐慌,快步走出营帐去。不管怎样,都不能再等了

那晚火光大现,整夜通明,那女子于一片烈火之中取为首之人的头颅如同探囊取物,以淮安王一人性命和手中的天子诏令,赦免所有无辜受蛊惑的豫州将士。豫州军本在濒死之际,以为此生就要了结于寒冷深江中,得此再生赦令,感激涕零,高呼天子圣德。

她挥刀斩下他的首级前,低声问道,“淮安王殿下,可后悔吗?”

那人摇尾乞怜得厉害,“皇姐!皇姐,你不能杀我,你杀了父皇的儿子,百年之后你要如何见他——你不能杀我,你也不敢!”

那时营中倒塌声惨叫声一片,分明是无比嘈杂的环境,两人间却异常寂静,淮安王是真的害了怕,连忙道,“我错了!我后悔了,我不该对你不敬,我不该从你这下手的,我真不是有意要与你作对”

“蠢。”秦姝垂眼看他,弯下腰来抬起他的下巴,看着那双淬满了算计的眸子,叹道,“如果只是蠢,就好了。”

“可惜差点坏了大事。即便我能容你,国家也容不得你。”

她道,“我帮他守江山,是不会怕见他的。倒是你,好好想想去了地底下,要如何在你的父亲面前悔过。”

看着那人激烈挣扎着要夺过她的手中刀,她又道,“还有你的妻子,你的孩子。”

“你去他们的面前,好生忏悔,乞求他们的怜悯罢。”

天将明时,秦姝刚好处理了一切,整军准备在天亮时回京。

她端坐在一块江边的大石上,卸了甲胄,换了窄袖劲装,即便在这样的情境下,在面容衣着都染上碳色的时候,行止也不曾有半分不妥。

她总是这样妥帖又挑剔,倒是很难说是怎样养成的性子。

秦姝朝着江水的另一端发怔,明明见不着那道城门,却仍眺望着,期望着。

“主子,不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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