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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1 / 2)

“这一场讨伐臣的清君侧,无形之中究竟生了多少事端。”她道,“杀人,还是要比活捉省时的。他死得——不冤。”

瞧瞧,提到这种事,她便能侃侃而谈起来了。

刘笙心中轻笑,点头道,“若能用他的命,换那几万兵马早日转道前往北境,也值了。”

秦姝默然,两人难得的一致。

“那就,去罢。”他道,“即刻。”

秦姝垂首,“臣告退。”

他望着那道纤细飒爽的背影,单手托着下巴发怔,久久不发一言。

久到孙无忧从后殿走过来,好端端的立在他身前躬身,都不曾令他察觉。

孙无忧沉声唤道,“陛下。”

刘笙宛如大梦初醒,有些茫然,“老师来了啊。”

“臣听闻昨夜京外动荡,连忙进宫报与陛下。内侍说长公主一大早就入宫进谏,臣便私自从后殿而入了,陛下恕罪。”孙无忧嘴上说着,眼中却没有悔愧之意,“臣请问,长公主此刻是否调军迎敌去了?”

刘笙并不设防,叹道,“是啊,她昨夜就开始准备了,想必已是整军待发,谁能有她的动作快呢。”

孙无忧大抵很是满意,弯了弯唇角,“陛下此举,高明。”

刘笙这才回神,“什么?”

“第一批去北境的兵马越少,谢家父子,死得越容易。”孙无忧躬身道,“陛下明日可令先锋军先行,余下的,等待长公主的人马回京后再一同启程援军。”

“前方有李侍郎的谋划,后方有长公主作为牵扯。”他朝着少年一笑,“谢家,绝无再翻身的可能。”

刘笙半阖着眼,是在思忖。

“前方空虚,那朕要的军绩呢?”

孙无忧眯眼笑道,“陛下不就是想要许大将军赢吗?等那父子送了命,再派大军援助大将军不就成了?区区魏军,许大将军足能应付了,实在不济,就叫长公主一同前往便好。”

“臣听公主的意思,还是个心软的。刚好,趁公主不在,咱们把事情办妥当了,也免得公主与陛下起争执。”

刘笙抬眼看他。

他说得对。

这些事,是不值得阿姝与他一闹的。

既然她不喜欢,那就莫要插手了。

“好。”少年道,“老师去办吧,朕要休息了。”

孙无忧颔首致意,恭送他转身回到内殿,听到熟悉的女声才安心离去。

屋外的日光,比方才还要刺眼些。

他抬起手掌,在白日下的掌心几乎呈一片红色。他小心翼翼的,用那一抹红色,遮挡住自己的眉眼,以免被晃了神。

就在他靠着手掌下的阴影,勉强行进几步时,终于来了那一片云,将白光遮了个八九分,令他有了喘息之机。

他终于能放下手,立直了身体去瞧那片云后的白日。

良久,他才收回那抹欣赏的神色,拂袖而去。

该变天了,他想。

悲际始端(修)

秦姝是带着白羽离京的。

许青霄也在翌日与谢家父子一块, 率先军远赴北境。

镇守九层台的人,理所应当成了鸣泉。原因无他,白羽需要功绩来助他在日后登上那位置;听白身边需要留下簪月这样的人, 秦姝不在, 她们更要警惕有心人趁机调拨滋事。

“鸣泉,并无大过。我仍是信他的。”秦姝当时这样说。

她思量的很好。鸣泉对皇帝虽有些愚忠,却能做好自己的本职,他不会规劝皇帝,却会将所有京中的消息原原本本地上报秦姝,一向不刻意隐瞒。

她想着,不过是在京周的一场小仗,即便真出了什么乱子, 自己也能及时返京。携白羽出京, 也正是衡量了——只有他的能力, 才能在必要时刻替她撑上一阵。

她自认是算尽了,却在发现自己已经回望不到京都的城门时愣了神。

迷茫与困顿漫过她的心头。

“这是我们出兵的第几天了。”

白羽闻声应道,“第七天了, 主子。”

“这人屡战屡退, 他想干什么?”女子撂下本还擦拭血渍的帕子, 目光带着厉色,死盯着远处几乎看不见人影的豫州军。

不该这样的。

交战两次, 对面都几乎惨败。秦姝的出现似乎会令对“清君侧”深信不疑的豫州军士们怒火大起,可因着战术潦草, 未等秦姝尽力一搏,便自乱了阵脚。

同为大宋的军士, 秦姝是没下死手的。

即便如此,豫州军仍旧在以每战至少损失万余将士的趋势, 不得不鸣金退兵。从始至终,淮安王未露一面。

“主子在怀疑什么?”白羽困惑道,“若是淮安王并不是真的要赢,他何苦这样消耗兵力。”

女子未答,他又顾自道,“若说他是自知不敌而留出后路更是说不通,豫州军损失得越重,他日后回到豫州后越是无力,这几乎是把自己的后路堵死了。”

女子这才抬眼看他,思忖良久才喃喃道,“是啊,没后路了,但”

但若有人许了他前路

秦姝暗自摇头,若许前路——单靠这样与她干耗,能有什么前路。

“没时间了。”她轻声道,“京中大军启程已有六日。若是行军较快的话,六日恐怕是快抵达北境了,我们再拖下去怕是会误了事。得把他引出来,只要他死了,就都没事了。”

“幸好鸣泉兄长信中还未写有什么异样,大抵是一切顺利罢,主子也不必太心急,免得着了道。”白羽宽慰道。淮安王与京里的人合谋是板上钉钉,很难说他到底打什么注意,又留有什么后招,所幸京中

无碍,好生的将眼下的事儿了结了,再回京慢慢理顺也来得及。

秦姝侧眸望了他一眼,亦是暗暗松了口气。

顺利,最好。

她回首望向身后,虽只看得见那一片荒芜,却仿佛瞧见了人烟。女子浅浅一笑,面上掠过一抹少有的暖意来。

就以项安的身份,再守护京中的百姓一阵儿罢,就这几日而已。等好生送将士们去了北境,谢行周后援充足定是会赢的,到那时尘埃落定,她就可以褪去项安的壳子了。

胜利在望,她能赢的,他亦是。

此时的阿姝哪里明白,又哪里料得到,她此后所遭遇的一切悲际,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

城外的夜里本是无比寂静,只因着双方人马皆驻扎于此且隔着一条江遥遥相望,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弄得军心不稳,互相提防得厉害,故而巡视营周的将士一队接着一队,沉重的靴踏在大地上,响彻在每一个人的心里面。夜间即便是不必值守的将士,也不敢卸甲下刀,在浅眠中紧紧握着刀柄,以备不时之需。各帐中几乎都留下盏烛灯,但在这之间,唯有那主帐最为通明。

过往巡视的将士皆可望见主帐之内映着的两个人影,二人身披甲胄,屈身俯于案前,尽力研讨着什么。偶有争执,片刻后也渐渐压下去了。

“主子如若太急,连眼下的这几万大军都颠覆进去,那即便拿下了淮安王,对北境也无济于事了。”白羽道,“何况现下要紧的是,淮安王在哪个营帐我们并不知道,主子想要亲去捉拿,怕是会中计,反被偷袭了后方。”

女子抿了抿唇,薄唇上已见干裂的痕迹,闻之此话暗暗点头,“是我有些心乱了。”

“主子不信鸣泉吗。”白羽侧目问道,“若是当真无法放下,主子便回去罢,或是派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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