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一天的车,在路上摇晃个不停,就没怎么休息过。
身体陷入疲惫,晚上司机师傅终于带他们去到了住的地方。
是个民宿,住的人也多,司机师傅说:“都是标间,大家可以拼个房将就一下,房间没有那么多。”
旅游旺季,旅客很多,确实很难得能一个人一间房。
大家都表示没有意见,夫妻俩住一间,两个女人住一间,另外的两个男人决定拼一下。
而许凌云和周渡在他们眼里本来就是好友,也没有过问他们两个的意见。
许凌云心照不宣的自动把自己和周渡归纳在一个房间里。
司机师傅带着大家去民宿酒店里,边走边说:“大家去把行李放下,我预定了饭店,放下行李后我们在院子里集合去吃饭。”
许凌云气势低沉,带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师傅,我就不去了,我只想休息。”
司机师傅也没勉强,“好,不去也没关系。早上起床后,就在酒店里吃,九点我们就离开这里,去其他景点。”
办理了入住手续,许凌云打开房门趴在床上,语调含糊,“好累啊,我下次再也不来了。”
景色虽然好看,都是自然风光,令人心旷神怡。
但这景点分布得太多,一天一个景点,实在是累得慌。
周渡打开行李拿出洗漱用品,沉默着一言不发,只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个不停。
许凌云偏头看去时,白皙的脸上印了几道印子,“周渡,你不累吗?我都累的没力气了。”
周渡头也没抬,“还好,我从小干农活长大,这点对我来说,还算不是很累。”
许凌云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那你还真厉害,那你不去吃饭吗?”
周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准备去,你要吃点什么吗?我给你打包过来。”
路上他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如果不去吃饭,晚上会很饿。到了饿的时候,头会发晕。
许凌云恹恹摇头,挥了挥手闭上眼睛,“我什么都不想吃,你不用给我打包。”
“可以,我看看有没有小卖部什么的,给你买些面包和水。”话音刚落,房门重新关上。
许凌云趴在床上没动,到了昏昏欲睡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铃声在耳边吵个不停。
许凌云闭着眼睛摸索,半眯着眼睛按下接听键,“喂?怎么了?”
罗子宴咋咋呼呼的声音传进耳朵,带着点好奇,“怎么样?那边风景好看吗?一天没回我信息了。”
许凌云迷迷糊糊回答,“累,累惨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来西藏了。”
“嘿呀。”罗子宴笑嘻嘻说道:“谁让你心血来潮非要去?让你等等我你也不等,你要是等我把手头里的事情忙完了,咱们自驾游去多好?”
“嗯呢。”许凌云默默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宴子,我好困啊,等我睡醒再跟你聊。”
连电话都没挂,轻微的鼾声就此起彼伏响了起来,罗子宴吐槽了一句,掐掉了电话。
等周渡提着东西回来时,昏暗的房间里就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别的杂音都没有。
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周渡脱掉许凌云的鞋子和外套,把被子拉出推他进床里睡。
许凌云迷迷糊糊的,下意识伸手抱住忙个不停的人,嘟囔道:“亲爱的老妈,让我睡,好困。”
炽热的温度和呼吸钻进皮肤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鼻息,好似身上都沾了味道。
周渡浑身一僵,机械般低下头,少年连眼都没睁,近距离观察才知道眼睫又长又翘,皮肤细腻白皙,脸上的肤色透着点红。
嗓音软绵,听在耳朵里好似在撒娇。
不过,老妈?
周渡在想,许凌云和他妈妈相处得这么愉快吗?
周渡拿掉挽在脖子上的手,把人弄好盖上被子后,才起身去浴室洗漱。
许凌云是被渴醒的,喉咙像是着了火了一样,他在梦中全世界找水喝,喝了又解不了渴,然后就醒了。
眯着眼睛去桌上找水,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太清明的大脑也没注意。
拧开瓶盖喝了大半瓶水,打了个水嗝才觉得好了许多。
正在这时,周渡裹着一条浴巾出现,慢悠悠擦着头上的水珠。
见到站在桌前没回过神来的人,自然打着招呼,“醒了?要去洗澡吗?水压有些小。”
北方就是这样,大多数地方水压都很低,洗澡要洗很久,如果加上要洗头的话,时间就更久了。
许凌云啊了一声,没带思考的,“要洗。”
转身走过,沐浴露的香味进入鼻息,视线里是一具饱满又惊艳的身体。
浴巾只裹到了小腹处,露出紧实的腹肌来,壁垒分明。
而胸膛上方还在滴着水,昏暗的灯光下,极具诱惑力。
咕咚。
许凌云咽了口口水,耳根子和脸瞬间就烧了起来,这下连半点睡意都没了。
慌不择路拐进浴室,里面还残留着温气,沐浴露的香味很浓,直往鼻子里钻,就像周渡身上的味道一样。
许凌云站在满是雾气的镜子前静立不动,抬手摸着跳个不停的心脏,开始思考起自己的性取向问题来。
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会追别人,别人追他也是礼貌的拒绝。
而他年纪还小,家里父母也没催他找个女朋友,从而一直都忽视了这个问题。
现在认真的思考一下,他好像还没遇到过心动的人。
那他为什么会对周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那次在车里不小心亲到对方的耳朵后,心跳是前所未有的跳得很快,就连思绪都空白一片。
而今天晚上,仅仅只是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对方的身材,就让他如此失态,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难道他喜欢男的?
不对,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没有发现?为什么对发小罗子宴就没这种感觉?
许凌云眉头皱在一起,苦巴巴的想不清楚。
浴室的门被敲响,许凌云被惊了一下,慌忙开口,“怎么了?你要用浴室吗?那你先用。”
周渡手指一顿,拉开房门观看他的神色,“我只是在想,你进浴室起码有五分钟了,我只是来放一下毛巾。”
瞥见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周渡眸光一顿,“你的脸为什么那么红?难道是感冒了吗?”
许凌云有些心虚,压根不敢抬头看他,不自觉往旁边退去,“没,没有,可能,可能是浴室有些窒息,被闷的。”
许凌云不会说谎,一说谎神色就很慌乱,也会结巴。
周渡长腿一迈就进了浴室,用手背去触他的额头,“我看看是不是感冒了?白天爬山的时候,可能……”
“没有。”许凌云一把拍开他的手,推开人就往外走去,“我先不洗了,我先去睡觉了。”
拜托,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待着,周渡来凑什么热闹啊?
许凌云背对着周渡的那个床侧躺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一会想周渡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会又在心里鄙夷自己,不就是脸红心跳加速吗?怎么下意识就想到了性取向的问题?
被折磨得完全没了睡意,许凌云闭着眼睛,眼睫却在不停地颤栗。
周渡站在墙根前,垂眸盯着床上装死的人,轻声开口,“许凌云,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