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觉得自己最近很有些背时。
为了个破学校被狗咬伤也就算了,不想现在这破学校还又出了岔子。
他收到消息后也顾不上还在家卧床休养,拄着拐杖就往那儿赶,到了后就看见这所旧艺校周围已经聚满了人。
再往里走,发现门口竟然还设置了警戒线,守在那里的都不是一般的武警,而是穿着迷彩三防服的士兵,正往外疏散想要看热闹或打探消息的人群。
秘书领着满头大汗的负责人罗老师过来了,两人脸上皆是一筹莫展。
“……说是这一块地底下……可能埋了当年日军留下的毒气弹。”秘书跟许慎汇报打探来的消息。
许慎心头一沉,又看向罗老师:“这是怎么回事?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罗老师一脸冤枉:“我们也不知道啊!这学校开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事儿!”
许慎沉默不语,却隐隐嗅到了某种阴谋的味道。
他前段时间刚来这里看过,收购这所学校的决议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只因为当时出了被狗咬的小插曲,就暂且搁置了一下。
结果这当口就出了这么个事,时机未免太巧合了些。
他环顾了一下还不明情况围在老远看热闹的群众,已经开始头疼,又问罗老师:“我们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罗老师摇头:“不让进,我给他们领了一下路就被赶出来了,说是怕有危险。”
说着他又颇为绝望地哀叹:“毒气弹啊……要是真挖出了那玩意儿,只怕这一带地界儿都废喽……”
秘书也忧心忡忡地看向许慎,等他的示下,而许慎则拿出手机开始查关于毒气弹的资料。
所谓毒气弹,其实是当年抗战胜利后日军退出时遗留下来的生化武器,据说有近两百万枚,有相当一部分都被埋入了地底,到现在都还有好些没被找到,这些年国内时常有毒气弹泄露或被挖出后造成附近居民伤亡的事件。
并且因为埋入的时候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在地底经过长时间的腐蚀后,毒气弹很容易就会污染土壤,使周围大片区域都无法耕作甚至生存。
这样的地方,还怎么可能建得了学校?
许慎只觉一阵窒息,正思考着应对策略,就听耳边一声低哑而不怀好意的寒暄:“哟!这不是许总吗?巧啊!”
他抬眼一看,就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高大身影正从校门内走出来,俊美的脸上是不羁又轻蔑的笑意。
许慎很快就认出来了。虽说有一阵没见过了,但当初他和张优尔快要结婚的时候,这个人可直接到他面前大闹过一回。
他眼神一凛:“郑涵森?你在这里做什么?”
郑涵森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还能做什么?有人举报这儿埋了毒气弹,还直接举报到军区去了,我呢刚好回来休假,刚好对这方面也有经验,又刚好和军区老大挺熟,就被他派来做个参谋咯。”
许慎:“……”
他现在很确定,自己就是被摆了一道,并且暗中使坏的就是这狗东西。
狗东西却一脸置身事外的模样,看了看他手上的拐杖,笑意更浓了:“许总这是怎么弄的?怎么还成了伤残人士了?”
许慎冷淡回道:“流年不利,我最近可能与狗犯冲吧。”
被内涵到的郑涵森也并不在意,只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听说这附近野狗还挺多,你拖着这么条废腿就别到处乱跑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说完他又想到什么,忙补充道:“哦对了,你要在家养伤就自食其力地养,别给我姐添麻烦,她可不是伺候人的。”
许慎原本不想跟他胡搅蛮缠,但这话听得他心头一股邪火,于是面上冷笑道:“你还知道优尔是你姐,那好歹也该叫我一声姐夫。”
郑涵森正得意洋洋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眼神阴冷地走近两步,一把拎住许慎的衣领,咬牙切齿道:“姐夫?你也配?你们的婚姻不过就是个形式罢了,你徒有个虚名还有脸在我面前叫嚣?!”
两人身高差不多,但郑涵森占了体能优势,相比之下壮一些,再加上许慎本就有伤站不稳,轻易就被他压制了一头。
但许慎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就稳住了,利用手里的拐杖往郑涵森腰间一怼,又格开了他。
对于郑涵森这个人,许慎最开始其实根本无感。结婚前他来闹过之后,许慎就稍微调查了一下,知道他是和张优尔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弟,小时候和她关系不太好,后来上学时应该还欺负过她,再之后就被送去了军队。具体他也没再详细查了,毕竟那时对张优尔没什么感情,他认为没必要知道太多。
然而现在再看到这个明显对自己的继姐有着不正常情感的人,许慎心里只觉无比膈应和愤慨。
他算个什么东西?若不是因着两人父母那层婚姻关系,他这样的纨绔败类只怕都不配让张优尔看上一眼。
许慎暗暗鄙夷着,整了整自己的衣领,从容不迫道:“这话你一个做弟弟的说出来不合适吧?何况虚名也是名,至少能名正言顺正大光明地站在她身边。”
这话是真的踩到了郑涵森的痛处,他冲上来举起拳头就要揍,却猛地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收回动作嗤笑了声:“算了,跟你个残废较什么劲?反正你也捞不着好。”
他指了指身后的学校:“听这儿的负责人说,有人要收购这所学校,不会就是你吧?”
许慎:“……你什么意思?”
郑涵森故作惊讶,表情夸张:“还真是啊?那不好意思了,这里发生了什么你应该也有耳闻,这地方你可动不了了。”
许慎克制着怒意道:“现在还没有定论。”
“那可难说。”郑涵森耸了耸肩:“听说你是要建学校吧?今天围观的人这么多,就算最后检测出来没有毒气弹,这些人随便弄点谣言一传十十传百扩散出去,你说还有几个家长敢送孩子来啊?”
他说的确实没错。
如今造谣根本不需要成本,尤其是在网络媒体上,再加上有心人在背后一煽动,白的都能说成黑的。这对将来新学校的声誉是个极大的威胁。
许慎深呼了口气,镇定道:“是你在捣鬼对吧?你有什么目的?”
所谓的举报只怕根本就是凭空捏造,而后兴师动众跑来学校摆出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反正风声先放出去,就看最后郑涵森想安个什么样的结果。
即使真的没有发现毒气弹,以他军方的背景和那混不吝的做派,只怕都能现弄一个过来栽赃。
郑涵森笑得一脸狂妄,嘴上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懂。而且我也只是听令行事。”
许慎在心里冷静地下了结论:这所艺校怕是只能放弃了。好在收购的合约还没签订,款项也还没打过去,损失不算大。
而包括这所艺校在内的一大块地,本来也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与政府打通关系谈下来的,因此正式文件也还没批下来,现在又有了军区介入,恐怕政府那边也很难再遵守约定。
从政治层面上说,许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一般群众,哪里敢跟军方叫板?
许慎只能吃下这个暗亏。
但终究还是不甘心,怀疑道:“搞这么大阵仗难道就为了针对我?你犯得着吗?”
郑涵森:“犯得着啊!怎么犯不着?看你倒霉我就开心哈哈哈!”
许慎:“……”
“看你这么为难,要不这样吧,”郑涵森又道:“你答应跟我姐离婚,我马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