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帮忙,她不得已只好去找他,他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柔,也颇具耐心,还对她好一通安慰,说不必在意网络上的是是非非。
他的性格就是那样,永远都可以温柔到让人想哭。
叶絮哆哆嗦嗦敲下两个字,问他:在吗?
不出一分钟,他回复:在。
叶絮怕他在忙,试探着问:在玩还是在忙?
他说:休息着,怎么了?
叶絮说:我想着可能会让你不开心,很打扰你,可是总觉得自己不跨过去也不好。现在…方便见一面吗?
她发出去以后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原来,去找他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原来真走到这一步,竟然有种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感觉。
只是她想最后见他一次,就如当初即使他说了分手,他们也是在周日相见了,既然他在这里,那就见一面,所有的情感都应该面对面说清,这样才对得起这些年的步步艰难。
梁嘉泓说:你在哪儿?
叶絮站起来,边回复边往卧室走,她说:电影院门口见吧,我半小时后到。
他说:好,路上小心。
她没化妆,只是描了眉毛,套上白色毛衣和短靴,拿上黑色呢大衣,和母亲撂下一句有事出趟门,便匆匆下楼。
她仿佛回到了那时候,每个周日要去见他的时候也是这般心情。
她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是抖的,月色下,路边的绿化成了一闪而过的影子,同样的路,同样的季节,而所有一切,终于要在今晚划上句点,好似夙愿达成一样。
……
那个十字路口路口依旧没改变,两侧的树灯璀璨着,商铺的灯光从里面蔓延到街道上,惶惶如白昼。
初冬的夜,微微的风都是凛冽的,行人缩着脖子,说话时嘴里会冒出热气,街上的情侣搂抱在一起取暖,路边摆着玫瑰花筒,十元一支。
叶絮站在十字路口那头,她看见电影院门口的阶梯旁站着一个男人,他倚在不锈钢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拨弄着手机,头发比之前长了一点,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双眼,有几分当年的感觉。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他走去。
梁嘉泓看见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皮靴,她红色的围巾随风飘来,他顺着抬起头,叶絮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她的脸被风吹得有些红彤彤,笑着说:“没让你等很久吧?”
他收了手机,也笑,说:“没有,刚来。”
客气又疏离的气氛让两个人有些沉默。
可叶絮是越发觉得自己不紧张了,只要鼓起勇气,站在他面前只会有豁然的感觉。
她是真把眼前的人当做一个老朋友了。
想着想着,她开心的笑了出来,于是她打破了这份沉默,问他:“想去哪儿?”
梁嘉泓还是那么没主意,他也依旧不想把叶絮往酒吧台球室那些地方带,他问叶絮:“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叶絮看了他一会,说:“往学校的方向走吧。”
他点点头,说行。
是她找他出来的,所有开头都应该她来,可他很自然问道:“最近还好吗?”
两个人的手都插在大衣口袋里,在淡淡月光下走着,影子被拉长,叶絮的高跟鞋声哒——哒——哒的。
她说:“挺好的,就是前段时间情绪不太好,想了很多。”
“是工作太累了吗?”
“有一部分原因吧。”
他低哑又温柔的说:“那我可以帮你什么?”
他好像真的想帮她些什么,叶絮觉得这一刻无论她说什么他应该都会说好。
她摇摇头,轻声说:“没什么要帮忙的,只是想和你聊会天,所以把你叫出来了,想当面和你说,却很怕打扰你。”
梁嘉泓心中了然几分,“不打扰,你尽管说就好了。”
叶絮浅浅吸了口气,抬头看月亮,“因为遇到了个很好的人,可总觉得自己老是这样不好,所以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你,真的很谢谢你,还愿意和我见面。”
梁嘉泓笑了笑。
两个人拐弯进风口,那家家纺市场已经倒闭,这几年网购大行其道,这种批发市场一样的存在已经不行了。
叶絮踢了块小石子,那样轻松释然的说:“那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后来想想,自己真的太不懂事,自己很自卑,怎么努力也跟不上你,偏偏还努力不好,后来分手了总是想不明白,那时到底为什么分手,那时候,你那么突然说分手是为什么啊?”
梁嘉泓看了眼她,她是真成熟了不少,可身上那股子活波的感觉还在。
他说:“我一直觉得你很好,那时候刚在一起,我觉得我可以努力,然后留在这里。虽然我和你说过我会走,但是我一直有努力和家长沟通,但显然,我失败了,所以我只读了半年就走了。那时候我想留下来,但是我改变不了。”
是因为这个吗?叶絮知道他应该保留了些什么,她知道他应该是不想说一些很伤她的话。
叶絮说:“我当时一开始觉得你在玩我,后来觉得是我太幼稚,你可能也觉得我幼稚,再后来我觉得是你比较成熟。陈景程说,是你们不太合适,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梁嘉泓似乎觉得这说法有些荒诞,“我们不合适吗?”
他那时候一直觉得,叶絮很合适他,像个小太阳一样。
叶絮笑了,“不合适啊,站在我的角度就是不合适。一开始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男生,可越到后面越觉得自己平庸,我什么都不会。”
梁嘉泓说:“我就是普普通通啊。”
叶絮嘁了声,“是吗?”
他低低一笑。
前面的烧烤摊坐了一圈人,青烟袅袅,他们仿佛与这尘世的烟火味格格不入,两个人静静走过了那段热闹的路,再往前就是学校。
学校晚上会开放操场,操场上有少年在打篮球,有阿姨领着孙子孙女玩沙坑,有一群中年人在跑步锻炼。
叶絮停在黑色的铁栏杆前,上面的爬山虎已经枯萎,只有一节坚韧的藤蔓紧紧揪着栏杆。
她说:“有件事一直想和你说,可当时怎么都问不出口。”
梁嘉泓也停下,站在她面前,目光比之前坦诚许多,他说:“你说。”
叶絮说:“还记得你把硬币存在我身边吗?”
他点头。
“我把它们放在盒子里,放在宿舍抽屉里,那个抽屉没有锁。放进去以后我就再也没动过。梁嘉泓……”她低低的叫他名字,时隔那么多年,还是觉得委屈,她说:“我真的没有拿过。”
她继续说道:“你说少了,我去问金金换了硬币给你,后来高二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有个女生拿了徐佳玲和倩倩放在宿舍的钱,不止一次两次,我也有少过,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是不是她拿的,但我真的没有。”
她哽咽着,把溢出眼眶的泪水又憋了回去,背过身,看向操场,留给他一个背影。
这个夜晚太过宁静,诉说着往事,他仿佛真的回到了那时候,他的目光从她的背影挪到远处操场上的人,他滚了滚喉咙说:“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她从未要求过他什么,从来朝他索取过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孩要几个硬币干什么?他所认识的叶絮,坦坦荡荡,阳光开朗。
听到那句话,叶絮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她睁了睁眼,怪自己现在还那么爱哭。
她说:“可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