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显然是藤蔓力气太大,将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你快点,把这东西处理了。”
柏凝闻言,二话不说,砍断男人身边的藤蔓。
那人重重摔倒在地上,柏凝也不管一下,而是继续和藤蔓颤抖,还不忘顺嘴一问。
“这是月息搞出来的?”
“你这语气?居然敢直呼长老大名?难不成,你不是清源宗弟子?”男人倒是戒备,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柏凝,反倒是好奇地打量对方,试图看穿对方身份。
柏凝没有回答。
她只是手腕翻转,剑影纷飞,将那可怖的藤蔓,悉数斩于手中。
“我就说,你这种丑东西,怎么可能进得了清源宗。”
男人见状,高兴起来。
他抡起流星锤,心情都好了许多。
那男人也是个练家子,虽然长相丑陋,可一手流星锤舞得实在厉害。
替柏凝分担了不少藤蔓注意力。
可以说,因为他张扬的攻击,所有藤蔓几乎都转换目标,纷纷攻击男人去。
正好给柏凝制造动手契机。
她手里一截藤蔓,势如破竹,有如削铁一般,将藤蔓给削断。
巨大的藤蔓在她手中,像是面条一般软软塌塌地,被分开来,左右倒去。
而柏凝则轻轻站定在木架之上,眼光一扫,发现藤蔓的根茎,正好在自己尸体的正下方——那片被血染红的土地上。
是用自己鲜血种出来的花儿啊。
柏凝面无表情,她举起手中藤蔓,双腿叉开,露出绑在枝干上密密麻麻的、不知是藤蔓还是锁链一般的东西。
剑气凝聚,战意翻涌。
日光皆倾注于她剑尖之中,灵气沸腾,万物鸣叫,似乎是在不安,又似乎是在兴奋、期待。
柏凝沉静地,一剑砍去。
“哐——”
藤蔓和藤蔓相触碰,发出巨大的金戈相撞之声。
巨大的冲力弹来,柏凝几乎无法稳住身形,只能被逼着,跳下木架枝干,又倒退了两三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
“这是什么?”
柏凝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震撼。
她的剑,哪怕是枯木,也势不可挡,可破山石。
现在不过是个藤蔓,怎么会劈不开?
柏凝看着这一幕,不信邪,抄起藤蔓,再度劈上去。
一剑一剑,发出玉石相撞之人,扰得山间云涌,谷中奔流。
“大哥!!你在搞什么?!”
有被藤蔓缠起来的男人,现在万分崩溃。
“你动手之前不打听一下吗?这东西是清月长老炼制出来的,培育的时候用了他山之石,你怎么可能砍得断啊!!”
男人歇斯底里的一句话,叫柏凝终于冷静下来。
他山之石。
真是……巧妙啊。
自己曾经苦苦寻求来的宝贝,用来讨月息欢喜地小东西,现如今,居然悉数用在自己身上。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柏凝还记得,月息在拿到东西的时候,笑容究竟有多么灿烂。
对了,她当时给月息找这东西,是为了什么呢?
哦,是为了防身。
月息是人间来的女子,没有灵力、不会心法,几乎不能修炼。
为了躲避花栖枝,所以柏凝费尽心力,为月息找来这世间嘴锋利、也是最坚硬的灵宝。
只需要稍加打磨,便可以在最大程度上,制成防御法宝,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月息当时是怎么说的呢?
柏凝还记得。
月息笑得很好看,明媚。
她捧着那丑不拉几的石头,好似捧着什么珍宝,目光之中都是爱慕。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我要好好珍藏,等到有朝一日,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却没有想到,原来是这种作用。
为了,困住柏凝的尸体。
他山之石,当真是坚不可摧。
柏凝想, 她可能没有那么豁达。
有些事情能理解、能原谅,可有些事情,不行。
她抄起手中藤蔓, 目光紧锁根茎处,手中的藤蔓感受到柏凝起伏不停地心绪, 跟着嗡鸣不止。
似乎真的成了剑。
剑尖直指根茎。
她今儿, 要把这玩意给挖出来!
什么他山之石, 既然是用来防自己的, 那也没有额外存在的必要!
柏凝的剑光凌冽, 寒芒乍破, 枪出如龙。
“住手!!”
女子的娇喝声,打断了柏凝的进攻。
不仅如此,化作翅膀的手臂, 直接拦下了柏凝的藤蔓剑, 将其卡在羽毛缝隙之中, 再难前进一点。
“你是哪里来的人, 怎么敢上清源宗捣乱?!”
羽梨依旧是穿着红色短裙, 头上装饰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若非要说和之前有什么不同的话, 大概是她的腰间, 多挂了一串清源宗的通行玉牌。
她居然也在清源宗里面。
难怪韩归眠如此生气。
柏凝冷漠地盯着羽梨, 并不在意对方的阻碍,甚至于当着她的怒视, 手腕一偏, 换了攻击方向——不管不顾地,朝着羽梨砍过去!
羽梨脸上的怒火, 在柏凝攻击变化后,化作惊喜。
她匆忙躲避柏凝攻击, 还不忘欢喜询问:“你没事?”
她认出来柏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