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得她扑上去,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他声音幽幽落下:“看来你还想继续。”
他的手抚上她的腰。
季烟不敢再折腾了,安分地趴在他的肩膀,说:“我累了。”
他没再逗她,抱着她走进浴室。
-
次日一早,季烟睁开眼,手往身侧一摸,不出意外,扑了个空。
王隽又早早地起来了。
哪怕是过年时间,他依旧有着严苛的作息时间。
偷懒、赖床于他而言仿佛不存在般。
季烟滚了两圈,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完毕,推开推拉门,目光扫视客厅一遍,在桌子的位置瞧见了王隽,这会他面前放着一台电脑,聚精会神地看着,不曾抬头朝她看来。
工作狂!
季烟倒了杯水,抿了两口。
“现在叫早餐?”他的声音徐徐传来。
循着声源看过去,他依旧盯着电脑看,不曾抬头分毫。
季烟放下杯子,倚着椅子靠着,从容而坦荡地盯着他看。
白色长袖,灰色长裤,很简单的一身休闲搭配。
但因这人长得清隽,倒是衬出了几分矜贵。
搭上他此刻严肃不苟言笑的一张脸,以及眼睛透露的认真,季烟真想把这一幕拍下来,然后留存。
毕竟,以后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
甚至可以说,过不了几天,她就再也看不到了。
思及此,她回房拿手机。
怕被他发现,季烟特意将声音关了,装模做样地划了几条微信的消息,然后举起手机,朝他的方向,快速点几下。
忽地,王隽抬眸,不紧不慢地朝她看来。
季烟拿手机的动作一顿。
她以为她做得够滴水不漏了。
那边,王隽盯着她看了一会,眉间微皱,就在季烟进退两难之际,他一手按下电脑盖,起身朝她走来。
?
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瞥了眼手机,再看看愈来愈近的王隽,季烟咬咬牙,将手机熄了屏,两手背在身后。
待王隽走近了,她先发制人,指着他身后的桌子,说:“这么早就加班?”
王隽瞧了她好一会,始终安安静静的。
她犯嘀咕,正纳闷着,听到他问:“刚才没听到?”
“听到……什么?”
他刚刚有问了什么吗?
王隽瞥了眼她,不咸不淡地说:“饿了吗?现在叫早餐?”
哦,是有这事,不过那会她光顾他的美色去了。她笑笑的:“好呀,吃完我该回去了。”
他唇角微弯,一边拿着手机打字一边说:“待会我送你回去。”
因为后面这一句话,吃早餐的时候,季烟心不在焉的。
王隽察觉到她的情绪失落,扫了眼她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肠粉,问:“不好吃?”
季烟摇摇头,有些为难地看着他。
他默了默,问:“想说什么?”
她眨了下眼:“待会你就不用送我回去了。”
他眉一扬,似乎好奇:“为什么?”
你觉得呢?
季烟极认真地说:“我自己回去,附近都是生活多年的老邻居,看到了……”她斟酌了下,说,“不合适。”
不合适。
王隽觉得这三个着实让人不舒服。
转瞬一想,季烟说得不无道理。
他嗯了声。
声音似有若无的。
季烟猜不准他是什么意思,但毕竟就在家门口,确实要小心些。
尤其都是要说再见的关系了,万一被季砚书撞见,又或者季砚书听说了什么,到时她又要苦恼该怎么跟母亲解释。
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季烟觉得自己考虑得实在周全。
尽管王隽淡着一张脸,她也看得顺眼。
她昨晚传来的衣服被弄脏了,好在王隽夜里已经顺手放进洗衣机清洗烘干。
闻着淡淡的洗涤剂味,即将到来的离别愁绪一晃而散。
季烟又嗅了嗅衣服,在王隽递过来卫衣外套时,她仰起脸,冲他笑着:“这洗涤剂什么牌子的,味道很好闻。”
素净的一张脸,因为弯弯的一双眼,多了几分朝气,犹如窗外的晨曦。
王隽给她穿上卫衣,拉好拉链,而她至始至终看着他,眼里透着几分笑意。
这一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王隽盯着她看了看,伸出手,就快要触碰到她脸颊时,他又停下。
而季烟则是奇怪。
她抬起手,将他悬停在脸侧的手握住,贴在自己的脸颊,略是奇怪地说:“这次是你没回答我了。”
他恍然回过神,眉眼微敛,淡声问:“喜欢洗涤剂的味道?”
她点点头:“很喜欢,就是不知道什么牌子的。”
他说:“我回去买了快递给你。”
她眼睛一亮,像得到了一件大宝贝:“那感情好呀。”
她的快乐一向这么简单。
极容易被满足。
从酒店出来,两人站在路边,季烟不让他再送了,也不愿意坐他安排的车。
她说:“这边我比你熟,不会丢的。”
他也不坚持,捏了捏她的手指,说:“下午回深城?”
她嗯了声。
他沉吟数秒,抬眸盯着她:“我过去接你?”
好像又绕回去了。
季烟愣了愣,问:“你下午回去?”
他不作声,但明显是这样。
她心里泛了蜜似的,甜甜的。
这一瞬,她终究是有在他的计划内的。
她很满意。
季烟说:“那就在陈家祠外面那条道上等我。”
上一回他就是在那边等她的。
他漫不经意地问了句:“东西多吗?”
“不多,就几件衣服。”
他又淡淡地嗯了声。
正好叫的网约车到了,季烟坐进车里,摇下车窗和他挥手:“下午联系。”
回去路上,季烟拨通江容冶的电话和她说了这事。
电话里,江容冶恨铁不成钢地说:“咱能不能有点志气,都要说拜拜了。现在他给点甜头,你又不管不顾扑上去了?”
季烟倒是想得开:“不是这样的,我只是觉得他多少有点在乎我,没有那么无情。”
“怎么的,那点在乎能当饭吃吗?”江容冶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美梦,“你想和他长长久久,他只想睡你,你是理想,他是现实。”
你是理想,他是现实。
江容冶最后一句话就像一盆冷水,哗哗地泼在季烟脸上,当即把她泼了个清醒。
“你是理想,他是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