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他的剧总是看起来很有质感，没有那些厚厚的妆容，没有夸张的磨皮，没有奇怪的滤镜，打光和调色都非常和谐，看起来极具高级感。圈里人大都知道李逢江的习惯，知道他剧里的演员基本都全素颜出镜，但是在试戏环节还是没有多少人能做到全素颜的，多多少少都会用裸妆修饰一下，等正式确定了再慢慢调整气色确保上镜好看。姜幼柠之前经常因为美貌上热搜，每次的妆容都不一样，但也都很好看，她在最近大爆的《定尘诀》里妆造也十分不错，剧组为她设计的每一种妆容都既适合她又适合角色。姜幼柠的确很漂亮，但李逢江的助理还真不知道她卸了妆是什么样，他以为姜幼柠这种上升期的小花会很排斥卸妆，结果没想到人家这么坦荡。不过想了下人家那张优越的素颜，他又理解了，长得这么牛逼，素颜还是化妆都根本不影响嘛。“到了，老师们请进。”助理推开一间宽敞明亮的练习室房门，里面有零零散散的工作人员在调试设备。助理安顿好姜幼柠和方时，道：“稍等一下，我去喊李编他们过来，他们刚刚在开会。”方时显然对这里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很熟悉，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带着姜幼柠去了换衣间，《风吹墨江》的剧情从七十年代开始，服装造型比古装剧好准备得多，试戏不需要做太完整的造型，两人简单换身衣服也就足够了。姜幼柠扮演的唐茉角色设定是市领导的千金，因此她的服装是整个剧组最鲜亮最好看的，方时饰演的男主一开始是学校里最穷的学生，所以衣服也土土旧旧的，两人换好衣服出去，正好李逢江和几位制片也进来了。李逢江今年五十有余，是个头发灰白但精神很好的小老头，他个子不高，矮胖矮胖的，唇角时常挂着笑，但是那双眼睛异常明亮，看起来炯炯有神，他看见姜幼柠那张白白净净毫无粉饰的脸蛋，满意地点了点头。身侧的一位女制片有些惊讶道：“呀，小姜有点太漂亮了，这衣服压不住她啊，看起来和小方都不像一个年代的人了，是不是得换个衣服呀。”众人哄笑，姜幼柠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李逢江也在笑，但是笑完第一个道：“不用换，就是得这样才对，难道我们那个年代就没有漂亮姑娘了？那个时候的漂亮姑娘就是这样，用小刘的话说就是，和别人看起来都不像一个图层的。”众人再次大笑，姜幼柠有些稀奇地看着李逢江，她还以为对方会是一个十分威严的人，毕竟他以前写的剧总是气势磅礴，他本人也很有话语权，没想到会这么好相处。李逢江带着几位制片走到练习室正中间的观看座位上坐下，开始和姜幼柠闲聊，大概问了下她对角色的看法。姜幼柠昨天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早上吃完饭后还在车里给唐茉写了个简易版人物小传，被李逢江问到一点也不虚，回答的头头是道，李逢江和制片们听了止不住点头。“所以你觉得，唐茉这个角色不需要在前半段剧情里闪回她的困难处境吗？”李逢江轻轻旋转着食指上的墨玉戒指，这是他这几天一直在纠结的问题。“或者是唐茉和男主分手那一段，再往后拍一点，拍到唐茉回家看着已经被清扫的家，落寞地收拾着行李，留一点悬念给观众？”姜幼柠摇摇头：“不用，唐茉这个角色最大的魅力点其实就在于误会和反转，前期留下的误会越深后期重逢时反转才越让人印象深刻，这部剧观众是跟着男主的视角走的，男主对唐茉产生的误解其实也是观众对她产生的误解，如果插入上帝视角，那就是观众知道唐茉有苦衷但男主不知道，这样后面重逢反转时观众就没有那么强的代入感，只是会觉得‘啊，我就知道’或者‘哎，男主总算是知道了’。”“但如果不插入上帝视角，什么都不解释，那么观众对于唐茉这个角色的情感其实就和男主高度重合，被分手时就会觉得识人不清，有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这样后面解开误会时，就会有恍然大悟的感觉，代入感也会更深。”李逢江听完后深思了几秒，然后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虽然还没开始正式试戏，但是李逢江已经对姜幼柠颇具好感，他昨晚才把部分剧本片段发给对方，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能对剧情设置做出解释，说明确实是有认真钻研剧本和角色的。“其实我也觉得不解释好一点，有些时候上帝视角可以帮观众理解剧情，但是这种需要情感代入的就不太适合了，还是让观众和主角一样毫不知情好一点。”那位女制片也赞同姜幼柠的观点。方时摸着下巴，表情有些许迟疑，李逢江注意到他，问道：“怎么了小方，你有什么不同看法吗？”方时点点头：“我主要是担心唐茉下线太快，中间空了二十集不在，观众会把她给忘了，因为剧情前半部分的重点是主角事业线的起步，和唐茉的感情线其实只是个引子，如果中间没有一些闪回的话，播到后半段她再上线可能很多观众都对她没印象了。”其他制片脸上也浮起迟疑，李逢江点点头，认可他这个说法，这也是他纠结的地方之一，唐茉作为女三号，怎么说也算是主要女性角色之一，但是前半段除了开头的误会就完全没有出镜机会了，另外两个女主都在全程刷脸，这样后半段所有感情线汇到一起时，唐茉这个角色很可能不被观众接受。唐茉这个角色最吃亏的地方就在于下线太早上线太晚，最关键的前二十集都不在，这段时间正是让观众们记住的关键时刻，播到二十集很多人印象都已经固定了，唐茉如果中间不来点上帝视角的闪回，几乎就和主线完全割裂，后面再回来也会格格不入。但剧情又是以男主的视角为主，不方便突然插入个唐茉的视角，那样整个剧的基调都会被改变，也不合适。所以尽管他们也知道插入上帝视角很俗套，还会影响后半段反转时候的代入感，但也没有更好的做法。姜幼柠心里突然有些感慨，李逢江确实对他的剧本非常用心，这部剧甚至一个联合编剧都没有，全都由他一个人主笔完成，制片团队也只是和他商量给点意见而已。怪不得李逢江的群像剧总是很成功，因为他从来不会放弃自己故事里的任何一个角色，每一个都有头有尾有原因有结果，不是片面的，是有血有肉的。“我有个办法。”姜幼柠突然冷不丁道，李逢江和其他制片都抬起头看她。“不用上帝视角也不用多拍一段，可以直接把唐茉安排到主线剧情里和男主偶遇啊，他们俩不是都在发展自己的公司，虽然唐茉晚一点，但是时间线是有大部分重合在一起的，不然后来也不会在酒会上重逢了。”李逢江眉心微皱，看起来像个苦恼的小老头，他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在他的设定里，前半段的基调就是男主和女主还有女二一家携手共进守望相助，是那种温馨的基调，如果插唐茉进来画风就变了。姜幼柠看到各位制片脸上都是不赞同的表情，毫不气馁道：“只是偶遇而已，不一定要认出对方嘛，他们俩都需要到处跑生意，说不定就会有路上擦肩而过的时候，这种时候给点慢镜头，两个人都没注意到对方，然后特写一下唐茉的服装，暗示一下她并不在国外就行。”方时领会到她的意思，眼睛一亮道：“可以在那种长途车站擦肩而过，周围很嘈杂，两个人有都有各自的目标，所以不会注意到对方，擦肩之后唐茉可以接个电话。”姜幼柠接道：“男主听到她的声音回过头，但是她已经挤进人海里消失不见，所以只以为是错觉。”“对！”方时神色变得有些激动，一拍手道，“我就说你是最适合的唐茉的人，你完全懂她的心里想法。”李逢江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他和身边的几个制片都很满意两人刚刚的创新想法，之前光想着得从男主视角写唐茉的剧情线不方便融进去，倒是忽略了可以写这种有相遇但是没认出彼此的剧情。女制片有些兴奋翘起二郎腿，道：“其实还可以这样，男主的事业不是比唐茉发展的快很多吗，而且后来还成为了省重点企业，唐茉其实很容易听说到他的名字，在她的视角，说不定可以和男主更早相遇。”姜幼柠瞬间领会那位女制片的想法，顺着说道：“她在发展自己公司的时候肯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