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手?指在她的名字上摩挲,他的无名指上戴着戒指,是婚戒,法医的工作让他很少有机会戴上它。
“春节时我去看过咱爸妈了,带他们做了体检,都还挺健康的,你放心?。”他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甚至还有几分笑意,说着最琐碎的家常,就像照片上的人还活着,还会仗着力气比他大,比他会打架而偷偷袭击他。
“对了,我们队里来了个新队长?,和你一样,是个身手?厉害的姑娘,脑子比你好使点儿。乔队把特勤的人也叫来了,贺队也在,都是你的熟人。要是你也在的话……”
温叙停下来,低下头,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们就可以合作了。”
阳光落在照片上,显得柯小棉的笑容更加开怀。
温叙换了个姿势,靠在墓碑上,不?再说话,眯眼看着云朵,也许是看得眼睛发胀,眼皮渐渐合上。
没?有人来打搅,他像是在柯小棉怀里,睡了个安稳的午觉。
再次睁开眼,他拍拍身上的灰,向柯小棉敬了个吊儿郎当的礼,“回去?了。”
暮色笼罩着城市,在远离墓园的地方,离别和想念并不?存在,人们欢喜雀跃地享受着调休来的假期。
渔舟外?语在中锦区最繁华的路段租了三层写字楼作为教室,下课时间,人们三三两两从小班里走出来,几名外?教被学生围住,在走廊上继续课上的话题。
“水老师!”
女人听见?身后的喊声,停下脚步,转身时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她穿着米黄色的包臀套裙,烫着有几分复古港星风格的卷发,妆却化?得不?浓,显得美而不?俗,“怎么?了?”
“没?事没事!”叫住她的学生说:“水老师,今天怎么?这么?急着下课?都不?和我们多唠几句,不像你啊。是不是要去约会?”
女人笑道:“哪有什么?约会,我接女儿去?。”
学生睁大双眼,做惊讶状,“不?是吧,你这么?年轻,都有女儿了?”
被夸年轻,女人当然是高兴的,神情里却有些赧然,“不?年轻啦。”
“但你看着真的年轻,不?像我们,被工作摧残得要?死不活的。”学生深沉地叹了口气。他们这个班都是职场人,利用工作之余来提升英语水平,小的刚毕业,大的也才三十出头。
“你女儿多少岁了?”学生又?问。
女人说:“读高中了。”
学生夸张地说:“天哪!我以为你就算有孩子,也是上幼儿园的孩子!”
女人笑了笑。
聊着天,到了一楼,学生下电梯,女人要继续去负二楼开车,彼此道了别。出电梯时,女人轻轻松了口气,绷着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英语老师这个兼职,薪水不?错,工作环境也很好,最关键的是时间比较自由,算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好工作。但来上了几个月的班,女人还是有些不?适应,面对社牛的学生,她实在招架不?来。
车向城市东边开去,路上堵得厉害,女人略显焦急,打了几个电话,“妈妈马上就到,别乱走了啊。”
斯蒂云国际学校门口停着不少豪车,女人停好后匆匆下车,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时,脸上焕发出荣光,“纯羽,这儿!”
女孩的眼神却像看到了瘟神,第一反应是背过身去。她旁边还有三个同学,其中一人推着她的手臂,“你妈来了。”
女孩翻了个白眼,向与女人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女人见状,连忙加快步子,“纯羽!”
女孩不?耐烦地喝道:“我叫你来了吗?我不?是告诉你清明节我不?回去??”
她嗓音很大,引来不少目光。女人尴尬地站在原地,片刻后露出讨好的神色,“放假了怎么?可以不?回家?你的同学也是要?回家的啊,走,跟妈妈回去?。”
“阿姨。”同学说:“我们也不回去,纯羽和我们说好了,明天去?踏青。”
“踏青?哪里踏青啊?”女人很不?放心?,伸手?拉住女孩,“你们女孩子家家,不?安全,跟妈妈回去?,明天你想去哪里?妈妈带你去。”
女孩终于忍不?住了,打掉她的手?,“你烦不烦?我不回去!”
女人懵了一瞬,“纯羽!你怎么这样?”
女孩不?再听她说话,跑进学校中。女人追了几步,追不?上,她的眉眼塌了下去?,似乎很失望,几秒后她挤出一个笑容,自言自语道:“算了。”
转过身,她往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校门?,那里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了。她重重叹气,回到车上,在里面坐了很久,才将车发动起来。
一天从杞云市往返,海姝回到家时感到有些累,洗过澡本打算早点睡,却看到手?机上有两通未接来电。她每天要接的电话不?少,但看到号码时,还是愣了下。
备注的是一个名字:荣敬。
她的母亲。
荣敬和继父汪健这几年生活在g国,和她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了,以前过年时她还会问候问候他们,今年刚好遇到周屏镇的案子,她忘了这事,荣敬也没?有给她打来。
现在马上到清明节,荣敬却打了两通电话来,有些奇怪。
海姝对给荣敬打电话有些排斥,正在犹豫要?不?要?回拨时,荣敬又?打了过来。两秒后,海姝接起?,很客气地说:“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