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在来的路上一定会想,老乔是不是要因为我和尹灿曦的关系找我麻烦?”
海姝放下杯子,“我确实想过你是因为尹灿曦才找我,但我没想到只有你一个人?。”
乔恒笑?道:“多了不行,我们一帮子人?围在一块儿,总有人忍不住抽烟。烟这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抽,其他人?就不可能只是看着。熏到新来的女士就不好了。”
海姝自己偶尔也会来一根,但不上瘾,也不喜欢吃别人?的二手烟,“谢谢乔队。”
乔恒摆摆手,眼神渐渐变得认真,“你也猜到我想跟你聊什么了,广永国这起?案子不简单,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海姝将自己整理调查经过时发现的疑点、去尹家打听?到的线索详细说?了一遍,“我第一想法是尹灿曦因为想要报复广永国而?失踪,她一直在等?机会,直到广永国住院。但这个想法很容易被推翻:第一,她不是周佳佳,她利用了周佳佳的故事?,但她这么做的动机我无法确定;第二,她从周屏镇消失时,虽然我们已经查到是广永国把许巧的尸体藏起?来,但尹灿曦没有途径知道,那她凭什么报复广永国;第三就是安乐死药剂,如果尹灿曦的身份只是我知道的那么普通,她得不到药剂,也不应该那么利落从容地杀死广永国。”
乔恒说:“那你的结论是什么?”
海姝沉默半晌,“我其实还?没有形成一个能够彻底说服自己的判断,只是从现有的线索出发,我觉得尹灿曦很可能和神秘邮件、广永国背后的势力?有关,她来到周屏镇,接近广军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给许巧报仇——报仇只是顺带的,她真正的目的可能?是广永国,监视广永国?在我们抓获广军之后,有两个人?离开周屏镇,一个是广永国,他说?他在市里有事?,另一个就是尹灿曦。我没有注意到尹灿曦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周屏镇,这次回去查,才发现时间和广永国相近。很可能她是尾随广永国离开,伺机而?动。”
办公室的挂钟滴答作响,片刻,乔恒看向海姝的目光锐利了几分,“你的想法很有意思,但中间是不是缺少了一个关键人物?”
海姝瞳光微微一暗,“是我。”
乔恒:“对,是你。”
两人?又沉默了会儿,海姝说:“这也是我没能想明白的一环,最初听?到尹灿曦讲她小时候的事?,我觉得整个逻辑链是完整的——她向往许巧,将许巧当做光明,当这光明不复存在,她离开从未得到过温暖的家,尝试找到许巧失踪的真相,但她发现以自己的能?力?,不可能?找到,她也无法成为警察,于是她接近我,成为我的线人?,具备一定的侦查能力后,她返回周屏镇,锁定了广永国。”
海姝调转话?锋,“可现在这个逻辑链的第一扣就断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来给我当线人?,为什么邀请我去参加婚礼。如果说尹灿曦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势力?,那这个势力为什么让她来接近我?”
乔恒点点头,“荀队没有看走眼,你确实很有她当年的气质。”
海姝再次感到惊讶,“什么?”
乔恒说?:“其实,你从滨丛市调来我们灰涌市,一方面是你自己不愿意继续留在那边,另一方面是荀队极力向我推荐你。”
海姝心跳加快了,这比在监控中看清尹灿曦还要让她意外。
她和荀苏苏一共只有两次打照面的机会。
一次是她刚分到滨丛市归云分局的时候,多市新刑警侦查比拼,她站在黑压压的人?群中,看到身为评委的荀苏苏在台上做示范。评委与学员有交流环节,但是提问者太多,她举了很久的手,都没有被抽到。
一次是滨丛市发生了一起影响重大的连环凶杀案,她参与调查,而?荀苏苏作为公安部的专家,到滨丛市督导办案。归云分局的领导对女警抱有偏见?,她的工作比较边缘,在那起?凶杀案里起到的作用也有限。案件侦破后,荀苏苏随督导组离开,很多同事?去送,她没去,远远地看着荀苏苏。
她心里憋着一股火,也憋着一股劲,虽然很想挤到荀苏苏面前,但一个力?量拉住了她,她还?不够好,离那个在灰涌市打掉了涌恒集团的传奇女队长还差很远,她不想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年轻人?强烈的自信和自卑扭曲在一起?,让她觉得当时的自己会让荀苏苏瞧不起?。
其实后来想想,荀苏苏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她以为的那样狭隘的情绪。
后来这些年她很少有荀苏苏的消息,听?说?她已经不去一线了,有时去公大上课,培养新的人?才。但因为荀苏苏,她对灰涌市始终抱有向往。她在滨丛市立过不少功,侦破的案子在几个分局中队长里是最多的,但滨丛市是个特别传统的地方,她的周围乌泱泱全?是男人?,他们对她不算差,但潜意识里还?是有些瞧不上。
去年公安部来地方选精英,这事?也很有意思,地方不想放真得力?的队员走,上进心强的队员又想去闯一片天地,公安部挑肯定是挑最好的,地方舍不得最好的,也不好送差得太远的,海姝居然成了最佳选择——她的成绩是实打实的,非常耀眼,绝对拿得出手,而?滨丛市对她并不像对其他男性精英一样不舍。
海姝自己也铆足了劲,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在滨丛市待得透不过气,迫切地想改变,而?荀苏苏也在公安部,真能?被选中的话?,说?不定还能与荀苏苏共事。
但为期半个月的考核后,她却?落选了,综合评语是暂时不适合调往首都。
穿上警服后,她头一次感到心灰意冷,孤零零地回到滨丛市。她不知道给她下评语的是谁,也许有荀苏苏,因为据她所知,对女警的选拔会征求荀苏苏的意见?。她在最雄心勃勃的时候没有达到公安部的标准,往后可能再也达不到了。
回队后的每一天都更加难熬,她在努力?调整心态,但收效不大。年底市局的刑侦支队长祁斌找到她,问她为什么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到底有什么想法。她一时冲动,说?想调去别的城市。祁斌愣了下,竟然没阻止。
跨城市调任有很多流程要走,调去哪里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一个月后,祁斌通知她过了年就去灰涌市。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灰涌市?”
“对,灰涌市,他们的刑侦支队缺个中队长,你这次是平级调动。”
没有等?到过年,海姝就来到了灰涌市,因为一来就遇到一连串案子,她有些手续现在都没办完。
“荀队推荐我?”海姝感到很不真实。
乔恒说:“她说灰涌市需要你这样的警察。”
“我……”海姝有些心潮澎湃,“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乔恒起?身,向办公桌走去,“涌恒集团的案子,你一定有所了解吧?”
海姝正襟危坐,“是。”
调查大学生失踪案时,她在赵月的老师口中听?到涌恒集团,赵月的悲剧正是涌恒集团的一位女高管钱樱酿成。
涌恒集团二十多年前发迹,起?初做的是服装生意,后来发展到地产、外贸,成了灰涌市的商业巨舰。这个过程中,涌恒和犯罪分子勾结,杀害官员、竞争对手,又互相残杀,和境外毒贩、武器走私团伙合作,将灰涌市搅得乌烟瘴气。
在荀苏苏空降灰涌市之前,警方已经开始对付涌恒集团,但明处的调查受到法规的制约,暗处针对警察的屠杀不断蔓延,有人?牺牲,有人?退却?,警方士气陷入低迷。
荀苏苏临危受命,起?初涌恒集团不以为然,一个柔弱的女人算得了什么?
但正是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