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诺,你-”有病吧?
话说到一半,提纳里顿住了。赛诺的毒蘑菇还没解,可不就是有病吗?
“起开。”提纳里拂开赛诺的手,整理了一下衣物。
赛诺红色的眼眸有些暗淡,更加委屈地看向提纳里。
“到底起不起?”提纳里咬牙切齿威胁。
赛诺顿了片刻,眼巴巴翻过身,乖巧躺在提纳里身侧,一双如狼般的眼眸紧紧锁住猎物,细致观察提纳里的一举一动。
桎梏得到解除的提纳里喘了口气,恶狠狠地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赛诺,眼神警告他不要乱来。
浴室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赛诺头昏昏沉沉的,但还是牢牢看着提纳里所在的地方,生怕他消失不见。
赛诺的眼眶等的发红,浴室里的少年总算出来了。
他换上了干净的衣裤,身上带着清水的冷冽气息靠近。
赛诺烧的眼前发晕,但还是依靠本能去寻找熟悉的气息。
“真是乱来。”
提纳里出声叹息,床上隆起的被子鼓鼓囊囊的,听见提纳里脚步声后,白色的脑袋从背角里钻出,红色的眼眸泛着高烧的雾气,委屈巴巴地望向提纳里。
由于提纳里的警告,小胡狼将被子攥的紧紧的,生怕被提纳里谴责。
提纳里脚步一顿,有些无奈地看向赛诺。
对于赛诺反常的样子,他从起初的惊讶,到现在的麻木。
“老实睡觉!”提纳里举起拳头,作势要威胁赛诺。
发烧后的赛诺跟个小孩子似的,可怜兮兮地望着提纳里,看见少年故意举起的拳头,他很配合地露出慌乱的神色,白色的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
提纳里折腾了一整晚也有些犯困,拖着有些称沉重的脚步走向书桌,打算在书桌上将就一晚。
狐耳少年眼皮耷拉,眼角染上浓厚的困意,几乎难以再次睁开双眼。
意识快要陷入混沌的时候,提纳里恍惚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清脆的脚步声缓慢踏在木制板上,滚烫的身躯贴近,将他拥入怀中。
道成林(八)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床上熟睡的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刚推开门想要给提纳里送早饭的柯莱面露震撼,悄声退了出去。
但这轻微的声响还是吵醒了提纳里。
面容精致的少年打了个哈切,毛茸茸的耳朵抖动几分,扫过一旁熟睡少年的白发。
刚睡醒的绿色眼眸盈着雾气,朦胧间看见几厘米远的俊美面孔。
赛诺生的极好,提纳里是知道的。这张脸五官线条流利锐利,带着风沙磨砺出来的冷硬,面无表情的时候能把街上的小姑娘吓得不敢吱声。但笑起来的时候,能露出傻气的洁白牙齿。
面前的少年应当是疲惫到了极致,即便还在熟睡中,眼底的黑色痕迹浓郁。
“睡觉的时候,倒是乖巧不少。”
提纳里无声吐槽。
他轻微动了动,这才发现他竟然整个人都钻进了赛诺怀里。兴许是方才动静有些大,赛诺将提纳里又往怀中挪了挪,抱紧了几分。
“欸?”
提纳里挣脱了几下,这小子还抱得怪紧的。索性也挣脱不开,干脆就暂时由他去了。
提纳里伸出手,温热的掌心触碰上少年人的额头,温度已然降下,赛诺退烧了。
他正松口气时,手蓦地被人抓住。
狠戾的血红色眼眸淬着霜雪,却在看清怀中人的一瞬间积雪消融,转而变得温柔乖巧。
赛诺比提纳里稍宽大的手握住少年人白嫩的掌心,放在脸颊边轻轻蹭了蹭。
不寻常的触感在手心摩挲,提纳里触电般呆滞瞬间后,吓得将赛诺用力推开,涨红了脸,跑到门口,支支吾吾开口:“你、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
提纳里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赛诺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只觉得手上一空,视线扫到自己空荡荡的怀中,面色倏地僵硬。
我那么大的一个老婆呢??
——
仓皇逃出房门的提纳里压下脸上的热意,狠狠拍了拍脸颊的两侧,“赛诺发病你也和他一样吗?!真是的。”
得赶紧制出解药了。
要不然……他怕克制不住自己。
提纳里很久、很久以前就意识到自己的性别观念与旁的人不同。
阿弥利多的学者们会学习很多门课程,包含生物学、生态学、医学不等,他是人人口中的少年天才,年少成名,是一些刻板的老教授也赞不绝口的聪颖少年。
这般天资卓绝,容貌品相也足以惊艳众人,想来人缘应当是极好的,也确实是这样。但与提纳里交流过的人,如若不是关系非常要好,也许都会像一位生论派后辈说的那样——
“提纳里前辈吗?有幸见过一面,前辈看上去很好相处,但是总给我一种疏离感。”
这种疏离感,起初是因为提纳里与众不同的容貌。许多人和他交谈着就莫名其妙盯着他的耳朵发呆,甚至还会有不知礼貌的家伙上手触碰尾巴,这着实让他气愤。
不过随着在院里的名望日渐增长,那种不长眼的货色确实少了很多。但也有更多人慕名而来,要求合影。
提纳里虽然很少拒绝,但也不会刻意弯起嘴角的弧度配合。
那时的他在学院里颇有名望,一些学弟学妹总会在他常出现的地方拦住他,或是询问一些白痴的问题,或是羞红着脸,小声恳求一份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