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渡过接下来的难关。
伊然勉强抓过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快三点了。身旁的孟逸昌睡得很熟,他大概也是难得能好好休息,伊然真不想现在叫醒他。但很快,他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了阵痛。
与梦中迷糊时不同,伊然能察觉到,自己胸口以下的肌肉一下子就紧绷起来,像是无数钢针同时扎向他腹腔深处的脏器,不仅仅是刺在上面,还不顾一切地拉拽着向下,像是要把他的骨肉统统撕扯开去。伊然立刻就知道,这次肯定是来真的了,假性宫缩从来没有如此痛过。
不过才一两分钟时间,伊然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界这么久,连呼吸的记忆都丧失了。他几乎要忍不住向下用力挤压,恍惚间还能记起,现在还不是用力的时候,只能咬着下唇,闭上阵阵发花的双眼,强行忍耐着。等到阵痛停下来,他爆发出近似溺水过后的猛烈呼吸,随后觉察到,自己浑身已被冷汗湿透。
“逸昌……逸昌!”伊然小声呼唤着。
孟逸昌马上就惊醒了,从床上爬起来开了灯,顿时被伊然的样子吓了一跳。
“羊水破了……”伊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别动!”孟逸昌连忙按住他,扯过一个枕头来垫在他臀下,“刚才觉得痛吗?多久之前痛了?痛了多长时间?”
“最多一分钟之前,多长时间……我也不知道,感觉好久了。”伊然听话地躺在床上,呼吸仍未平复。
孟逸昌冲进浴室,猛地用冷水狠狠浇到脸上,飞快地换了一身衣服。他又回到房间里,找出一件大外套来,裹到穿着睡衣的伊然身上。
“我们现在去医院。哎呀,忘记看刚才的时间了!”孟逸昌团团转地捡起待产包,将手机塞了进去,跑到门口取车钥匙,又重新跑回来找袜子。
“没事,我看了,也才三分钟。”说话间,伊然被孟逸昌塞了个枕头进怀中,然后他被整个打横抱起,出了门。
“你能关门吗?还有电梯?”孟逸昌紧皱着眉头,急得眼眶都红了。
伊然此时倒不觉得太痛苦,一手抱着枕头,另一手揽在他的后颈上,遇到需要腾出手来的时候,只能用嘴巴咬住枕头的一角,“你车钥匙放包里了,一会怎么开锁?还是要放我下来。”
“啧。”孟逸昌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的冒失,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手臂的平稳,抱着增重不少的伊然,小跑着进了停车场。
此种情形之下,伊然却忍不住扯出一个微笑,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放我下来吧。”
“你羊水穿了,现在应该尽量躺着。”话虽如此,孟逸昌也还是对伊然回以鼓励的微笑,在车旁将他放下,让他搭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在待产包里翻来找去。终于摸到了车钥匙,他手抖着往外扯,却不慎把包里的能量零食和洗漱用品一同翻了出来,东西稀里哗啦散落一地。
“别动!”
伊然正要弯下腰去捡,孟逸昌一把拉住了他,不由分说地先开了车门,把他塞进座位里,将座椅调整成仰躺位,又将他腰臀垫高。之后,孟逸昌才拾起地上的物品,胡乱又塞回到包里,闷声闷气地自己上车。
他心里既害怕又着急,生怕自己遗漏掉什么,又怕送院不及时,给伊然和孩子带来危险,最恨的是事到临头,自己却开始慌慌张张地掉链子。孟逸昌憋着一股气,绷紧下颌,正要踩下油门。
“等等。”
伊然的手掌忽然贴近他的面颊,将孟逸昌的脸转向自己,然后凑近,主动吻住他双唇,顶舌入他口腔,撬开了他紧咬的牙关。
随着亲吻温柔地深入,孟逸昌渐渐放松了眉头,小心地舔吮着,汲取伊然传递过来的安慰。
“有你在,我就不怕。”伊然蹭了蹭他的鼻子,重新躺回到座位上,“小心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