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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资本家真该死”(1 / 1)

窗帘只拉了一半,晨光从缝隙里透进来,落在床尾。

何瑾俞睁开眼,脑子还有些沉。

她撑起身,掀开辈子,额头上的热已经退了,只余虚汗,贴在发根。

左手撑着床沿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手指。

空落落的。

——那枚戒指,不见了。

她慢慢低头,掀开被子角落,又把枕头翻了个面。

没有。

她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来回找了一圈,甚至将床沿掀开,摸进了床底。

还是没有。

何瑾俞垂下眼,长睫压住眼底细微的焦躁。

她不死心。

抬脚出了卧室,顺着走廊往外,一路走,一路低头扫视着地毯和任何有可能遗漏的角落。

她忽然停住了。

客厅的落地窗前,早晨的光线从帘缝中溜进来,斜斜地洒在灰色沙发上。

有人坐在那里。

不,是靠着。

她眸光一顿,呼吸微滞,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

沙发那侧,华砚洲的白衬衫解开两颗纽扣,袖子往上挽了一些,露出一截干净利落的线条,靠在靠垫上,像是就这样坐着睡了一夜。

脚边,落着几张揉皱的白色纸巾。

心口猛地一紧——

是昨天工作的时候传染给他了?

她走近了两步,蹲下身,犹豫了一下,伸出手。

指尖在半空里顿了一秒,才慢慢贴近他的额头。

动作很轻,像生怕吵醒他。

刚碰到皮肤——

华砚洲睁开眼。

眼神极静。

像在等她落下来,又像早就醒着,只在等她靠近。

她整个人一僵,手指还停在他额前,离开不到两厘米。

他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平静得不像刚醒。

何瑾俞怔住,喉咙一紧,连呼吸都迟了。

她很快收回手,有些尴尬地低声开口:“我……以为你生病了。”

说完那句,她就有点后悔。

她不确定是自己的声音太小,还是他看她的眼神太深,从她脸上扫过,又缓缓掠过她颈侧,最后落在她那只刚才靠近过他的手上。

“我没事。”他说,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她点了点头,刚准备站起来,身旁那人却开了口。

“昨晚的修改资料,我还没看到。”

她动作一顿,抬眼看他。

他语气没有情绪,甚至连眉眼都没有太多波动。

何瑾俞张了张嘴,喉咙还带着轻微的哑意:“……我昨晚感冒发烧昏睡过去了,没来得及改完。”

她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也没表现出不满。

只是略一顿,又道:“十点前补齐,发我邮箱。”

“下午两点有第一轮对接会,项目组会全员到。”

说完,他起身,从沙发扶手上拿起西装外套。

“既然昨晚没有请假,说明你评估过自己的身体状态。”

他顿了顿,又慢慢补了一句:

“我不希望任何个人,影响整个项目团队的推进节奏。”

何瑾俞盯着他修长背影走到门口,脑子里却始终盘旋着另一个问题。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华总。”

他停住,微侧过身。

她指尖捏了捏掌心,“请问您有看到我的戒指吗?可能,我不小心落在哪了。”

男人没应声。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背着光,侧脸线条隐在晨光的阴影里,半晌才转过头来。

“你是希望我帮你找?”

他轻嗤一声,“何瑾俞,你觉得我每天有多少时间,要留意照看每一个员工的私人物品?”

华砚洲继续往外走,顺带又抛下一句——

“比起你的戒指,我更关心的,是昨晚那份文件几点能发到我的邮箱。”

门关上的那一秒,何瑾俞坐在沙发上,沉默了整整十秒。

她抿了抿唇,深呼吸,起身去房间拿电脑。

打开屏幕后的一瞬,她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几秒都没动。

然后低低地骂了一句:“资本家真该死。”

文档还是昨天那个页面,她压根没碰几行,现在整页字符密密麻麻地飘在她眼前。

她脑子发涨,呼吸一热,像还有点残热没退完,但手已经下意识地敲击键盘,调整格式、梳理逻辑、标注文件时间。

一边改,她一边咬牙在心里想:

我烧成那样,都不问一句,今天直接催我交资料?

你心是铁打的吗?还是cpu集成芯片不带感情那种?

她手速飞快,嘴里又低低骂了句:

“冷血资本家、赛博疯子、007变形版人形压榨机……”

键盘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

她盯着屏幕的光看久了,眼睛有些酸,肩背发沉,像泡在水里泡了整夜,四肢有点发虚。

手指却没停,像是只要一停下来,那点微妙的空白就会让人发慌。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昨晚,模模糊糊间,有人在替她擦身体。

毛巾是冷的,水渍贴着她滚烫的皮肤,沿着额角、脖颈、胸口,再往下。

她当时动不了,神志混沌,四肢软得连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只能任那只手落下,轻,稳,力道分寸极好。

像是陷在水里,一寸寸被降温,又一寸寸更热。

何瑾俞心头忽地一紧,喉咙一紧,脑海里忽然闪过某个模糊的瞬间——

脸贴在一个很凉的胸膛上。

有手指,顺着她的背一点点往下落,像是想安抚,又像是……

探试。

那种触感太真,像是梦,却比梦更细腻。

还有什么。

……还有唇。

有人靠得很近,贴着她的唇,呼吸轻轻地落下来。

那气息带着淡淡的冷香。

她抓起桌上的水猛灌一口,眼神直直落在屏幕上,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喉咙干,心发空,脸有点热。

她强行让自己清醒一点,又咬牙低声:“何瑾俞,发个烧还能做这种梦,真有出息。”

说完又骂了句:

“梦里也不放过我,资本家怎么不去死。”

————————

(猫的小剧场)

喵:啧,看那地上的纸巾,啧啧啧,不是“撸了不少次”,是快把“抑制力”撸断了好吗!

阿俞:难怪他今天开会眼神发虚。

华砚洲:呵……

(谢谢宝宝们的珠珠,暂时会恢复到日单更,因为剩下的存稿中我想要微调一些细节,所以更新会稍微慢下来,百珠加两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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