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迫?”年牧归道,“你当真记得,是本王强迫你的?”
“那还能是什么?”许昭吸吸鼻子,“难不成是我自愿的?”
这么一说,脑子里突然又涌现出一些奇怪的画面。
王爷,我有点难受。
你抱抱我,抱抱我吧。
这边也要亲
自己挺着胸脯,黏糊糊地朝年牧归脸上贴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许昭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若是本王强迫,你怎会如此配合,”年牧归忍不住抬手,帮他蹭去脸上的泪痕,“怎么还有眼泪。”
是啊,在许昭的回忆画面里,自己是很配合的,甚至
王爷,好难受,你帮帮我
你别走,以后都陪你睡好不好?
蹭蹭
许昭连嘴巴也张开了,呆呆地望着床顶。
年牧归不愿意,自己还光溜溜地往人家身上蹭,那画面,简直不堪入目。
“珍珠?”年牧归叫他。
“你别管我,”许昭眨了下眼,继续看着床顶,“你上朝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墙角更漏早就过了上朝的时辰,鸣珂带着人站在院子里,谁也不敢催。
门从里面打开,年牧归穿着朝服,面无表情地带上了门。
他在廊檐下吩咐,“夫人在里面,不准进去打扰,留几个人在门口守着,不准怠慢了。”
说完,年牧归接过鸣珂手里的马鞭,上朝去了。
今日朝堂,陛下又称病不出,已经连续好几日了。
年牧归面色阴沉,叫人去请,说是见陛下在宫中同侍卫玩乐,不肯上朝。
此番情况,又是一场百官齐上阵的劝谏,裕王爷一党趁着混乱,暗中联合了几位老臣,罗列了陛下十数条罪状。
年牧归静静挺他们辩完,奏折一扔,斩了裕王爷党的几名官员。
这些人懈怠渎职,年牧归早看他们不爽,此次一并收拾了,也算给裕王爷一个警告。
兄弟一场,他始终不肯做到最后一步。
散朝已是正午,年牧归骑马回府,路过太医院的时候,叫鸣珂带上了当值的一位老太医。
也不知道家中那位怎么样了。
昨晚老管家拿的那酒有助兴的功效,加上他百般痴缠,一时没忍住,现在想想,这事第一回,总归有些受罪,又没有提前准备,那哭包怕是吃了苦头。
不然也不会眼泪涟涟,都成泪人了。
哭成那样还朝身上贴,一张嘴软软呼呼的,哄得人老大舍不得。
可怜也是他自找的。
年牧归这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许昭,等到回过神来,马已经跑到东市了。
“怎得来这里了?”年牧归紧了紧缰绳,放缓速度。
东市喧闹,怕惊扰商户,年牧归一般都在中央大街上走。
今儿暖和,出来摆摊的商贩很多,街道两旁占得满满的,行人瞧见摄政王骑马过来,纷纷闪到两边,连吆喝声都小了很多。
“主子可是要买什么东西?”鸣珂在后面问。
年牧归四处看看,糕点瓜果、玩具布匹、茶摊水铺,应有尽有。
几年战乱,大盛又恢复了往日的繁荣。
前方日光耀眼,年牧归在马上抬头,看向远方的街道。
正午时分,户户炊烟。
他转过脸,指着路边一个挑着金鱼来卖的担夫,吩咐鸣珂:“他盆里那些,挑好看的买回去。”
鸣珂立刻下马,捞了几尾好看的,盛在一个陶瓮里带回去。
“主子,这东西送到夫人房里?”鸣珂抱着陶瓮,跟年牧归朝府里走。
“叫个人送去吧,”年牧归摆摆手,“仔细些,别叫它们死了。”
而后,又叫来身后战战兢兢的太医,对鸣珂道,“等夫人午睡起来,叫太医过去瞧瞧。”
“可是夫人哪里不大舒服?”太医问。
年牧归皱皱眉,这事太隐私,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又怕耽误了,咳嗽一声,直说了:“昨晚行房之后,夫人不大舒服,劳烦太医去瞧瞧。”
鸣珂在后面狠狠呛了一下口水,又不敢大声咳,脸都憋红了。
年牧归吩咐完,去了前厅用膳。
“鸣侍卫,”太医拎着药箱,“那咱们现在”
鸣珂清清嗓子,板起脸来,“夫人还在午睡,您随我到旁厅歇息。”
年牧归没有午睡的习惯,午膳后便去了书房。
鸣珂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见自家王爷竟然难得在走神,面前奏折摊开好多,手里的毛笔在面前滴了些朱色的墨点。
“主子。”鸣珂轻轻叫他。
年牧归闭闭眼睛,“拿来。”
他接过茶水,仰头一饮而尽。
鸣珂看出来了,主子这是有心事。
自打从朝堂上回来,主子便不对劲。
不对,好像是早上去上朝的时候,便有些不对劲了。
夫人昨晚宿在正院,自己远远观察,主屋的灯一直点到天亮,这主子身上还有伤,便如此折腾无度,实属不妥。
鸣珂不好说这些,站在旁边,静静等待年牧归的吩咐。
“鸣珂,”年牧归突然开口,“本王对许珍珠,是否太过纵容?”
纵容,太纵容了。
这哪里是纵容,简直就是见鬼了,昏头了,才把一个狡诈的小刺客带回府,还成天不干正事,就琢磨这个小刺客是不是又生气了,是不是又出什么鬼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