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年牧归冲他挑挑眉。
许昭你今儿要是说不出来要同孟小侯爷在这儿干嘛,大概就要被眼前这人给吃了!
他挠挠头发,有了主意。
瓦舍厢房好像都有围棋,放在
许昭打开柜子,踮起脚尖,从里面拿出一张棋盘,两罐棋子,道:“麻烦王爷帮我把桌子上的水果拿开。”
年牧归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帮他移开了桌上的水果。
许昭弯下腰,放好棋盘,一人一罐棋子。
“我要黑的您要白的,”许昭试探地问道,“成吗?”
“坐啊王爷。”
许昭盘腿坐到蒲团上。
年牧归怔愣一瞬,坐到对面的榻上。
他捏起一颗棋子,拿在眼前看着,道:“你同孟小侯爷半夜在瓦舍相见,就是为了下棋?”
“嗯,”许昭郑重地点点头,从面前的罐子里捏出一颗棋子,考虑着下在哪里,“不然还能干嘛?”
年牧归冷笑一声,半晌才道:“很好。”
“下吧,”他敲敲棋盘,“黑子先来。”
“哦。”许昭点点头。
他捏着棋子,在棋盘上空盘算一会儿,最后把棋子放在了正中心。
年牧归慢悠悠把一颗白子放在了黑子旁边。
许昭的棋路很奇怪,没什么章法,连下好几颗,年牧归都瞧不出他要做什么。
倒是有些意思。
年牧归捏起一颗白子,准备落下。
许昭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等等,等等等等,”许昭激动地抓着年牧归的手腕晃晃,用下巴在棋盘上空数着数目,“王爷,一二三四五,我赢了!”
“什么一二三四五?”年牧归一头雾水,“你这棋面散乱,怎么就赢了?”
“连成五颗了啊,”许昭激动地道,“一二三四五,不信你数数!”
年牧归咬牙切齿,“许、珍、珠。”
“啊?”许昭抬起头,看见自己仍攥着年牧归的手腕,赶紧松开了,“哦,太激动了”
“哎,王爷,您可别耍赖啊,”他坐直上身,抱着胳膊一脸高兴,“孟小侯爷就从不耍赖!”
许昭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果然,年牧归的表情开始变了。
“耍赖?孟小侯爷?”他抬起眼皮,指尖用力捏着那颗白子,“看来你同他早有勾连啊。”
“不,不是,我就随口这么一说!”许昭摇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过我确实赢了啊,是君子就要赢得起输得起”
嘶——
这话说的,有水平!
许昭你这胆量真不小!
他做好了被年牧归揍的准备。
年牧归突然扔掉手里的棋子,缓缓道:“你到底会不会下棋?”
“会啊,”许昭点点头,“我小学的时候就得过全区五子棋大赛冠军,怎么可能不会下五子棋?”
又凑过去问:“对啊,王爷,是不是您不会下啊?”
年牧归盯住他,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什么意思?
突然,年牧归猛地站起来,掀翻了面前的棋盘。
两个罐子被摔到地上,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许昭吓得瞪大了眼睛。
“许珍珠,”年牧归一把掐住许昭的下巴,眼里积蓄着怒气,狠狠道,“你再敢耍我,我便将你一寸一寸卸开了吃掉。”
许昭眼圈热热的,眼泪猛地涌了出来。
脖子要被你掐断了
下棋就下棋,输了怎么还掐人啊?
还掐人脖子!
上回被你掐的手印还没完全消下去呢!
喜怒无常也该有个限度啊!
干嘛啊!
他仰着头,努力呼吸,眼睛不服气地瞪着年牧归。
眼泪不争气,面前有些模糊,不过年牧归那张脸离得很近,许昭还是能看见他。
带着怒气,像个发疯的野兽。
小爷不怕你!
许昭瞪着他,手臂都在发抖。
眼泪滑出来,在脸颊上滚落,掉到年牧归的手腕上。
突然,面前的野兽凑过来,指尖在许昭嘴唇上狠狠碾过。
他歪歪头,眼底泛起红色。
片刻,他猛地捏住许昭的下巴,吻了上来。
许昭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这是在干嘛?
嘶——
许昭下意识抓紧年牧归的衣袖,尽力仰头维持一点艰难的呼吸,眼泪蜿蜒地爬了一脸。
这个变态,咬人舌头干什么!
你亲我了!
鸣珂身为年牧归的亲卫,当今大盛最有权势的摄政王最信任的人,一直风光无量。
不过,这背后的心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加班时间太多了
主子又爱发神经呃临时部署,大半夜出任务是常有的事。
年前干过最离谱的,便是晚上穿着夜行衣,潜入承恩公府里,趴床底下听他同刚纳的男妾说话。
这任务他都不好意思跟同僚说。
今儿是中秋,裕王爷同孟小侯爷合谋,送小皇子齐王进京的日子,便注定会是个不眠夜。
中秋夜宴前,鸣珂还专门换了双轻便些的靴子
爬墙走屋檐是免不了的,上街追人是一定的,鸣珂这些年走屋顶比走平地都熟练。
十岁那年,他在边境军中,被还是流放之身的年牧归年小王爷遇见,捡回去当侍卫,这些年过去,鸣珂始终是最受信任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