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嗯了一声。
王乐薇道:“她怎么走那么快?而且还是孤身一人,不会是被世子……侯爷丢下了吧?”
谢安没有看王乐薇,也就没见到她眼里的幸灾乐祸。
王乐薇不想柳文茵留在谢家,但也不想她嫁得太好,陈景亭继承了爵位,想想柳文茵嫁过去就是侯夫人,真让人不甘心!
要是陈景亭还宠她,岂不是什么好事都让柳文茵占尽了?
她就活该丈夫不疼,还没娘家当依靠,眼下陈景亭只是被她魅惑了而已,等他腻了,柳文茵的下场定是很惨。
幽州不太平,没了男人的宠爱和庇护,柳文茵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死在那儿都有可能。
王乐薇坚信,陈景亭只是暂时被柳文茵的皮囊迷惑了。
这是皇上赐给他的女人,害得他被名正言顺地困在京城,无法回幽州夺权,若事态失控,陈景亭肯定会把气撒在柳文茵身上。
一时的风光算不得什么,柳文茵往后的日子难着呢!
谢安踌躇片刻,决定还是去追柳文茵,不是纠缠她,是她一个姑娘家在外边不安全,他们一起回府比较好。
下到楼梯拐角处,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男人手里捏着个面具,表情诡异,是陈景亭。
谢安的视线落在他的衣裳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衣裳没有拉扯平整。
再一想柳文茵匆匆离开的样子,谢安握了握拳,难道是陈景亭想对她行不轨之事?
这个猜测,让谢安的表情黑了黑,虽然他们有皇上赐婚,但只要文茵一日没进陈家的门,陈景亭就不能碰她。
女子的名节很重要,陈景亭不知道吗?
站在楼梯口,挡住了陈景亭的去路,“侯爷,可否移步说两句话?”
陈景亭着急去追柳文茵,哪里有闲心和谢安说话?
而且,这人想说什么他并不好奇,也不爱听。
去路被挡住,陈景亭站在高处,单手撑着扶手,轻松一跃,便越过了堵在楼梯口的两人,快步往楼下赶去。
王乐薇面色讪讪,“文茵妹妹真有本事,侯爷这般桀骜不驯的男子都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故作轻松,用揶揄的语气道:“等得了空我要多去韶光院找文茵妹妹说话,让她给我支招。”
顺着王乐薇的话,谢安想到了柳文茵教别的女人讨好他的场景,心里更加发堵。
可他已经答应过文茵,不会再纠缠她,如今连见她一面都找不到理由了。
“已经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府。”
谢安没去追柳文茵,这让王乐薇很满意,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他肯定会把柳文茵从心里剜出去,到了那时,他会知道谁才是最合适他的女人。
日久生情,她未必没有取代柳文茵,成为他最爱的女人的那天。
陈景亭的马车停在楼下的巷子里,柳文茵一钻进去,就吩咐车夫出发回府。
青柏着急地看了眼来时的方向,那位爷又做什么了,怎的把柳姑娘气得回家了?
车夫虽然是陈家的人,但府里人都知道,即将进门的柳姑娘很受重视,她说走,车夫真就挥鞭子赶马了。
车轮转动,柳文茵不由得松了口气。
突然,车厢门被人从外边推开,陈景亭单手撑着车厢借力,快速地钻了进来。
小月很有眼力见地出了车厢,坐在车夫旁边的空位上。
车厢里,柳文茵的心怦怦直跳,觉得自己要完了。
陈景亭没坐主位,也没坐柳文茵身边,只是在她的对面落座,眼神诡谲,不言不语,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除夕夜,长街上人多,马车也多,为了方便出行,此时他们所坐的马车车厢并不宽敞。
男人腿长,随意一伸就把柳文茵的双腿困在了自己的地盘。
他没再有别的动作,但柳文茵就是有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后背不由自主地靠着车壁,欲哭无泪地想,早知如此,方才不捉弄他了。
陈景亭身体往前倾,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害怕?”
“我怕什么?”柳文茵强装镇定。
男人嘴角噙着笑,语气意味不明,“不怕就好。”
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更甚,柳文茵快要撑不住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我错了。”
“哪里错了?”
“不该把你剥光。”
男人不语,柳文茵又道:“不该给你丢银子……”
陈景亭啧了一声,“柳姑娘银子都赏了,要是不让你满意,我会过意不去。”
长腿往旁边挪了一步,分开柳文茵的膝盖。
“方才应该没看清,再看一遍?”
柳文茵没好气地踹他,“能不能要点脸?”
“柳姑娘知道的,我脸厚,丢一点也无妨。”
柳文茵真要哭了,“你能不能当个正人君子?”
陈景亭挑眉,“当正人君子有什么好,可以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柳文茵怕他真会胡作非为,连忙提醒,“外面有人。”
哪怕车厢的门窗都关着,外边的动静还是传了进来。
节日的气氛太过浓烈,爆竹声响个不停,还有各种杂耍表演的声音,人们喝彩的声音,不绝于耳。
反倒是车里的这点动静,被掩盖了过去。
身体一轻,被人单手捞了过去,坐在陈景亭的腿上,柳文茵耳边传来道恶鬼似的声音,“他们看不见。”
黑暗之中,吻落了下来。
掌心触碰到什么,陈景亭摸索了一阵,把柳文茵挂在胸口的玉佩拿了出来。
因为贴身放着,玉佩已经沁上了她的体温。
陈景亭眼神炙热,这是象征他身份的玉佩,放在她那儿,无异于是他这个人,被柳文茵放在了心里。
表情狂喜得有些“狰狞”,陈景亭故作凶狠道:“我要亲死你!”
“到底谁才是登徒子!”
陈景亭坦然承认,“是我。”
陈景亭番外(35)
柳文茵担心玉佩会丢,所以才贴身挂在胸口,原以为被陈景亭发现,她会很没面子,但感受到他的激动和兴奋,柳文茵突然觉得,他这么高兴,与此相比,那些虚无缥缈的面子算什么?
被人珍视的感觉,让陈景亭浑身颤栗,把玉佩放回原位,虔诚地落下一吻。
“文茵,谢谢你。”
唯一深爱的女人,有在尝试着爱他,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情吗?
陈景亭觉得,没有!
哪怕深入交缠,也不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没再继续“惩罚”柳文茵,替她整理好衣襟,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不放,时不时亲一下她的脸,幸福得无法言喻。
陈景亭对柳文茵的痴迷,快要从他火辣辣的眼神里暴露出来。
柳文茵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你先松开。”
陈景亭拒绝,理直气壮道:“我又没做别的。”
“你这样我不舒服。”
“哪不舒服?”
陈景亭一脸你说我改的表情,但就是不松手,让柳文茵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回到了谢府的门口。
林妈妈提着灯笼等在那儿,“老太君听说您游灯会去了,放不下心,让奴婢在这儿等您,眼下您毫发无伤地回来,老太君可以放心地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