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意侧目:“谁这么大手笔?”
“这个不知道,神秘得紧。”
“嗯,我想想办法,到时候你就等雪嬷嬷的信儿。”
“好的,三殿下。”
两人将糕点打包了,又兴兴头往银月湖去,到的时候晚霞漫天,天水泛金,十分瑰丽。
云意让小画舫随波而流,没形象地仰躺着欣赏漫天晚霞。真美,若是一辈子不困在那个金碧辉煌的笼子里,该有多好。
她的生父早逝,母皇除了她,还有一位皇女,一位皇子。皇女是正宫皇夫所出,今年才十岁,整日与宫人们玩成一片,无心学业。而最小的皇子是三侧夫的,今年才四岁,一团孩子气。
母皇,等不及让别的皇子皇女长大了么?
云舒云卷,霞光流动,不知不觉已到了晚上。银月湖四周的灯光次第亮起,湖上璀璨明亮,湖下灯影朦胧,仿佛镜面两世界。
云意依旧仰躺着,眸中的晚霞变成了星光。
“公子。”丛绿走过来道:“莲花台上是楼外楼在办喜宴,那家的舞姬梳梳姑娘拔得头筹。莲花台上有歌舞杂技,酒水还一律六折呢。”
“划过去。”云意爬起来,她老早就听闻楼外楼的梳梳姑娘舞姿绝美,大王蛇羹鲜香绸滑。这梳梳姑娘的舞姿她错过了,大王蛇羹可不能错过。
小画舫滑出一道水痕,朝着莲花台的方向去。
此时莲花台上,一曲歌舞方罢,澹台怀瑾赏脸地拍巴掌,吹口哨,惹得花娘们频频注目。好几个想过来敬酒,都被身旁的澹台桢吓回去了。
澹台怀瑾给澹台桢和黎川都斟满酒:“你们一个严肃,一个寡言,都把小娘子吓跑了。黎川,你别是魂还在槐花巷子口罢?从坐定在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槐花巷口发生何事?”澹台桢问。
黎川不自在地别过头,澹台怀瑾笑嘻嘻地说:“黎川在那救了一位险些被马车撞死的绣娘,还把人家送回家了。嘿嘿,我亲眼看见的。”
“她被吓得腿软,走不了路,我只是看她可怜。”
“你一向铁石心肠,旁人怎么没见你可怜,偏偏可怜那位绣娘?”
“二公子,你莫激动,手帕要掉下来了。”黎川撇一眼澹台怀瑾的袖口。
澹台怀瑾急忙往袖口看,果然的,手帕松松地挂着,露出腊梅的三朵花瓣。他讪讪地收回手帕,没再打趣黎川。
黎川冷哼一声,饮下一盏酒。
“几位公子,这是你们的大王蛇羹。”花娘袅袅娜娜地放下托盘,红唇如丹,发髻上的芍药花娇艳欲滴:“就剩最后一盅了,妈妈特特留给三位公子的。”
“哟,那么多谢她了。”澹台怀瑾熟练地从袖袋掏出一块银子。
花娘眼睛发光,捧着银子说了一大堆好话,句句不重样。澹台怀瑾笑得见牙不见眼,正要同澹台桢说话,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手边的酒盏一动未动。
澹台怀瑾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水波荡漾处,一艘小画舫堪堪停稳。一位浅蓝衣袍的书生缓缓走上来,后头跟着的,赫然是下午救过他的绿衣姑娘。
黎川见他眼睛发直,不由嗤笑。
澹台怀瑾心跳加快,朝停船处挥挥手:“姑娘,这边这边!”
丛绿瞧见了澹台怀瑾,朝云意道:“姑娘,是今日落水的那位公子,又碰到了。”
云意不欲与他们应酬,只颔首微笑,打过招呼之后,就领着丛绿在另一张空桌坐下。
澹台怀瑾便有些沮丧:“那位公子不爱热闹。”
黎川斜他一眼:“二公子方才像是展翅的锦鸡,大概是过于艳丽,令他们晃了眼睛。”
澹台怀瑾今夜穿了淡金底子锦袍,上面用绣线绣着团团的火焰,十分喜庆。方才那一顿挥手,确实很像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