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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1 / 2)

但目前离着如此宏伟的目标显然还差了太多。

北海咸湿的海风吹在脸上,李谕没有多少笑容,虽然眼前的名望已经足以让他成为一位西方大学的教授,甚至名垂青史。

不过,还不够!

客船穿过英吉利海峡,沿着塞纳河东上,一直开到了巴黎。

远处埃菲尔铁塔高高的塔尖出现在了众人视野中。

梁诚指着它说道:“贝子爷,这座埃菲尔铁塔高九十余丈,乃是当今世界最高之建筑。”

载振拿着望远镜看过去:“真是令人瞠目结舌,竟然可以建出如此高的塔。梁诚,你在国外呆了多年,你会造吗?”

梁诚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载振问出这样的问题:“贝子爷,我对建造一事并不通晓。”

“太可惜了,如果可以在永定门外建一座,太后每日远远看见了肯定喜欢。”

看看贝子爷的觉悟,竟然只想为了让太后喜欢!

呵呵!不过想想也对,清廷里的事,如果太后不喜欢,真是寸步难行。

埃菲尔铁塔最初的建筑目的是为了举行1889年的巴黎世界博览会,以及庆祝大革命胜利100周年,但招标中却要求以后可以方便拆除。

而且当年有很多人反对铁塔修建,就比如莫泊桑和小仲马。所以说无论任何事,都会招致部分人的反对。

但不论是支持者还是反对者,都想不到埃菲尔铁塔竟然成了日后法国的一个国家符号。

梁诚还不忘给载振上课:“贝子爷,当年法国和普鲁士打仗,也曾赔了50亿法郎,但是现在他们不还是那么强大。”

“50亿法郎?”载振讶道,“这是多少钱?”

“总之远超了咱们赔给各国的银两。”

载振不可思议道:“为什么赔了这么多银子,法国现在还可以这么强盛?”

梁诚适时地说道:“因为他们发生了变革,所以我们也需要做出改变。”

“什么变革?”

“就比如共和或者立宪……”

载振摆摆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回去写个汇报让太后决定吧。”

李谕在一旁暗笑,怎么可能说得通,梁诚再努力,也是白搭。

当年俾斯麦为了统一德国,一封小小的“埃姆斯密电”就诱使法国对普鲁士宣战,拿破仑三世还真以为自己也是拿破仑,结果被打得屁滚尿流。

论手腕高超,拿破仑三世在铁血宰相俾斯麦面前就是个弟中弟。

李谕私下里甚至觉得虽然李鸿章是有功劳的,但一些人把李鸿章称为“东方俾斯麦”,真的是抬高了李,或者拉低了俾斯麦,他们成就上的差距还是很悬殊的。

俾斯麦本人听了此说法后也讲过一句话:“李鸿章是东方的俾斯麦,我却不会是西方的李鸿章。”

这句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再说,李鸿章无论如何也是在赔款条约上签的字,而俾斯麦那是虎口夺牙,从法国手里打出来的赔款。

普法战争对德国何其重要,也不需多说,虽然战争对象是法国,但就是人家为了自身统一打的战争。

战争胜利后,威廉一世甚至在法国的凡尔赛宫加冕成为德国皇帝,极尽嘲讽。

普法战争后,德国要求法国赔偿50亿法郎。按照辛丑等条约所用的单位“关平银”,换算一下差不多是12亿两左右关平银,的确超过了大清所有赔偿的总额。

而且在赔偿完之前,德国还会在法国驻军,逼得法国老老实实给钱。

但神奇的是,法国竟然很快就送走了德国军队。因为他们发动金融资本的力量,只发行了三次国债,就迅速筹集了50亿法郎!

法国也因此尝到了金融的甜头,后续一直四处发行资本,活脱脱变成了一个“高利贷帝国”,一战前已经富得流油,每年光吃利息都能让法国人过得很滋润。

日本的崛起也有那么一点学习了德国,也是通过发动战争拿到赔款和国际地位,建立民族自信心,继而发展工商业。

不过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战争最大的遗留还是仇恨。

后来一战中法国打得那么凶,上百万人怀着对德国的无限恨意前仆后继又死在了马克沁机枪之下,凡尔登战役和索姆河战役何其惨烈,人命就像韭菜一样被一茬茬割掉。

战胜后法国赫然又让德国赔偿1120亿金马克,换算一下差不多是300多亿两关平银!直到2010年,德国才还完最后一笔赔款……

冤冤相报何时了!

德国也再次怀恨在心,几十年后再次发动二战,又是无数人命财产灰飞烟灭。

李谕站在后世的视角,知道这些事只有串起来看,才会发现都是有因有果、环环相扣,更觉触目惊心。

不过,这些他没法给载振讲。

单单只说法国度过难关采用的金融手段,就大清那腐败水平,你让他们发行国债试试?先不说大清那可怜的信用,国债有没有人买的问题。如果有人买,他们也肯定会借此拼命洗劫人民财产,恐怕金圆券要提前四十多年问世。

那将导致多少人会家破人亡,真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塞纳河畔

客船停靠在了巴黎码头,岸上迎接的人比英国时还要多。

时任法兰西第三帝国总统和安道尔大公卢贝亲自来接船。

安道尔就是很多未主动设置地址的微信中显示的国家名称,是个很小的内陆国,面积连500平方公里都没有,夹在法国和西班牙中间。安道尔公国的领袖是两位大公,一位由法国总统兼任,另一位则是西班牙乌赫尔地方主教。

鲜花簇拥中,卢贝同载振握了握手:“欢迎贵国使团来访!”

载振也道:“总统先生亲自迎接,令吾等不胜荣幸!”

短暂的外交辞令过后,卢贝竟然直接问道:“请问贵使团中有没有一位叫做于礼的人?”

太直接了,竟然上来就问,而且名字又念反了。

载振指了指身后:“在的,他就是李谕。”

卢贝径直走过去也和李谕握了握手,“阁下科学成就斐然,并如此年轻,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卢贝是个农民家庭出身一步步走上总统的典范,所以架子并不大,也没有欧洲某些贵族身上傲娇的臭毛病。

李谕恭敬地回道:“总统言过了,我只是偶然发现了隐藏在黑暗中的一点科学知识而已。”

其实现在的发现确实还没用到李谕多少知识存储,拿手绝活更没整出来多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就受到了这么多待遇,所以他多少还是有一些诚惶诚恐。

卢贝笑道:“我听说中国人为人谦逊,果然如此。”

大清国驻法国公使裕庚当然也出席了迎接队伍,人群中裕家的三兄妹也在寻找李谕。

哥哥裕勋龄个子最高,裕德龄对他说:“哥哥,能看出来是哪个吗?”

裕勋龄摇摇头:“只能看出最中间的是贝子爷载振,但是后面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之前英国的《泰晤士报》曾经报道过专使团,也刊登过照片,不过只是介绍了载振。而且当时哪有什么图像传输技术,所以法国的报纸上并没有刊登照片。

也并非裕家兄妹不待见载振,偏要在使团中寻找李谕。而是载振说到底只不过是个贝子,上头还有三级:贝勒、郡王、亲王,在政坛上载振只能是个新人。

但李谕现在就不一样了,虽然在科学界也是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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